“木屋已經被老鷹山的土匪燒光了。”田炳壯忍不住開口,辛苦建造的新房子被付之一炬,他恨不能朝著田維科那顆豬頭啐上一口。
田維科愣了一下,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哥,咱們別求他!”
田翠兒突然在田維科身邊冒了出來。她換了一身幹淨的綠綢衣裙,除了嘴角有些青紫,看上去倒還齊整。隻是雙眼紅腫,眼睛裏充滿仇恨,像要噴出火一樣瞪視著楚伯陽……的身後。
邵玉提了一支大水囊,還端著一托盤茶碗,剛剛走到楚伯陽身後。
“田翠兒!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才是死有餘辜!”田炳壯立刻出言訓斥田翠兒,他恨不得一刀劈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惹禍精!
田翠兒根本就不理睬他。她的視線從邵玉身上挪到楚伯陽身上,楚伯陽卻不理睬她,轉身幫邵玉把托盤放在地上,自顧自地拿起一隻碗。邵玉幫他斟滿水,又招呼大家各自取水碗。田炳壯哪裏敢讓她斟茶倒水,連忙接過水囊,自己為大家倒水。
“夫人,你看怎麼處置田家兄妹?”
邵玉沒想到楚伯陽會當著外人的麵征詢她的意見,放下水囊,正要開口,田翠兒發瘋了,捂著耳朵尖叫起來。
“我不聽!我才不要這個賤女人決定我的命運!”
所有人都怒了,田管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癱坐地上,好似用盡了氣力。
田炳壯向楚伯陽拱手,“主公,這個女人冥頑不化,就請主公發話,將他們兄妹交給鄉丁們處置吧?”
“啊……我才不要被那些蠢人發落!”田翠兒捂著臉又開始尖叫,身體在車廂壁上亂撞。
這回沒人發怒,總算都看出些端倪來了,田翠兒似乎發瘋了。
可她偏偏卻還能說出些看似有條理的話來。
“你們都巴不得我馬上去死,是吧?”田翠兒眼裏射出瘋狂的光芒,獰笑著,麵容扭曲。
“我偏不!”
“翠翠!”田維科痛苦地想要拉住她,別再往車廂壁上亂撞,卻被她甩開了。
“哥!送我去三不管鎮!”
田維科一愣,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去那裏靠什麼活下去呢?”
田翠兒臉上綻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出來的話雷得所有人外焦裏嫩。
“我要去做鳳儀樓的頭牌!”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田得西冷笑道,“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路,若是這樣,我倒不必堅持非要殺你們不可!”
田翠兒瘋了!成了個花癡!
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迅速傳遍草坡和田家堡。
田管事怎麼苦勸都沒有用,田維科心灰意懶,趕著騾車,帶著田翠兒,真的去往三不管鎮的路。
第二天,田家堡公祭日,為所有枉死的亡魂祭奠。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選了一個黃道吉日,田家堡正式改名為清水莊,楚伯陽親自書寫的莊名,請石匠鐫刻了陰文,描了黑漆,掛在村口的堡壘上。
經曆這一次慘禍,清水莊人口銳減至一百六十戶,五百三十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