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還沒有女婿幫嶽丈家做過活的,如果被旁人知道了,他們會說閑話的……”姚芸兒囁嚅著,有些不安。
“嶽父嶽母將女兒都給了我,幫他們做些活,又有什麼要緊?”男人卻不以為然,低聲開口。
姚芸兒聽著隻覺心頭說不出的溫軟,望著袁武的眼瞳滿是柔和,到了後來,終是抿唇一笑,就那樣一個柔情似水的眼眸,幾乎要把人的心都給融化了。
兩人吃了晚飯,姚芸兒收拾好碗筷,剛回到屋子,眼前便是一亮,就見那桌子上擱著一塊嶄新的布匹,是蔥綠色的底麵,上頭還帶著小碎花,碧瑩瑩看著就可人,當姚芸兒的小手撫上去,那原本便素白的小手更是顯得瑩白勝雪,十分襯膚色。
聽到身後的聲響,姚芸兒回過頭來,就見袁武走了進來,並將房門關上。
“相公,這布……”她的聲音又細又小,似是不敢相信般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是給你買的。”男人溫聲開口,走上前道了句,“留著做件新衣裳吧。”
姚芸兒怔住了。
從小到大,她還從未見過這樣一匹整布,更別說用這樣的布來做衣裳了。清河村地處偏僻,村裏一些小媳婦大閨女,平日裏能有塊粗布就不錯了,似這種一整塊的棉布,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除了要辦喜事的人家,旁的可真沒聽說過誰會買下這樣一匹整布。
“這很貴吧?”姚芸兒隻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那剪水雙瞳不安地看著男人,袁武笑了,搖了搖頭,道了句:“這點銀子,你相公還是能掙得的。”
姚芸兒聽了這話,忍不住將那匹布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眼瞳中滿是喜悅,就連唇角也噙著甜美的笑窩,對著他略帶羞赧地說了句:“我長這麼大,還沒穿過新衣裳呢。”
袁武聞言,深邃黑亮的目光漸漸化成輕淺的溫柔與淡淡的憐惜,他走上前,為姚芸兒將碎發捋在耳後,望著她嬌美的麵容,道:“那明日便做一套,穿給我看。”
姚芸兒小臉一紅,唇角的笑意卻是遮掩不住的,她沒有說話,隻輕輕點了點頭,那一抹嬌羞,極扣人心弦,男人瞧在眼裏,便順勢伸出大手,將她攬在了懷裏。
“相公,你對我真好。”小娘子的聲音嬌嫩柔軟,落在男人的耳裏,隻讓他微微一怔,繼而深雋的眉宇間便浮起一抹自嘲,他站在那裏,隻低沉著嗓音道了句:“你是我的娘子,不對你好,我又能對誰好?”
細聽下去,這一句話卻透出一股淡淡的寂寥,與不為人知的滄桑。
翌日一早,小夫妻倆吃完飯,碗筷也沒來得及收拾,便向著姚家匆匆走去。
剛踏進姚家的大門,就見院子裏隻有小弟一人在家,一問才知道姚母與金梅一大早便下地幹活去了,袁武聞言,也沒進屋,隻對著姚芸兒交代兩句後,便向著農田的方向趕去。
姚芸兒望著他的背影,心裏卻甜絲絲的。
進了屋,就見姚老漢臉色已比起昨日好了不少,便微微放下心來。
姚母這些日子忙著地裏的活,也沒工夫收拾家務,光髒衣裳便堆了兩大盆,姚芸兒瞧著,二話不說便洗了起來。
姚小山喝完了粥,和姚芸兒打了聲招呼,剛要去田裏幹活,姚芸兒卻喊住了他,從灶房拎了一壺清水讓小弟為母親送去。
待姚小山走後,姚芸兒繼續埋首洗衣,待將衣裳全部洗淨晾好,姚芸兒也不得清閑,又匆匆涼了碗茶水,端進屋子遞給了父親,剛將父親安頓好,又去了灶房,做起了午飯。
她先淘米下鍋,還不等她將醃菜切好,就聽院外傳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