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武林中人,有真正覬覦劍譜的人,也有抱著學習的態度而來的人。對那些門派地位以及武功造詣頗高的人,他們有種勢在必得的思想,都想爭奪飄血劍譜。人人垂涎的飄血劍,他們也不會放棄。但飄血劍和劍譜都在趙少傑手裏,沒有周詳的計劃,又沒有誰敢輕舉妄動。
眾人來楊柳鎮一月有餘,雖多數不知趙少傑的下落,但經寧氏七君子一鬧,多有了些風吹草動。他們秣馬厲兵,擦刀弄劍,飽想爭先抓到趙少傑的計策。
趙少傑隻顧在湖畔和青陽竹君纏綿,也不知道武林各派有何動靜,直至夜深,才送青陽竹君離開湖畔。當送走青陽竹君時,趙少傑想起昨晚的汗巾遺留在了白石之上,他順著月影西沉的光,朝白石奔去。
月光飄散在險峰擋住的天空,留下最後一絲清明。
趙少傑來到白石旁,見潔白的汗巾猶在白石之上。他伸手抓住,送入鼻孔,嗅著汗巾,清香襲來,猶如青陽竹君就在眼前。
忽然,一股陰涼的風襲來,吹得趙少傑的脖子一片冰涼。趙少傑不禁打了個寒顫,心道:“今晚月影西斜,東風逆流而吹。又有黃色光影,恐怕天將將大雪。山洞寒冷,我若就此回去,沒有幹草,不能入睡。叢林中覓點細柳枯枝,也可拿去禦寒。”
他這麼想,便朝柳林中走來。
黑暗,籠罩在密密的楊柳林裏。趙少傑想起最近一月,一直躲在楊柳樹上,觀看湖對麵的變化。不,不是觀看湖對麵的變化,而是守候那個人兒。心已如願,卻再不 能離開楊柳鎮。他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地方,愛上它看似幽靜,而充滿殺機的地方。哪怕群雄爭相而來,將他碎屍萬段,他還是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不是真正因為楊柳鎮美若九霄天上,而是因為那個為自己吹曲的人。她永遠不離開這個地方,趙少傑就選擇留下。危險,一步步迫近。但趙少傑不在乎,兩個女人為他死去,他是否也該為一個女人而死?
趙少傑邊拾枯枝,便想著這個問題。青陽竹君,文雅之中,帶著幾分的自卑。該留在她的身邊,讓她感受到人間的溫暖。該留在她的身邊,讓她體會到真情的美好。該留在她的身邊,讓她永遠記住那美好的一瞬。正如她所說的,她不希望人生隻如初見。
直到再見不到一絲光影,趙少傑朝抱著枯枝,興衝衝的朝林外走來。忽聽砰的一聲,好似撞著了什麼東西。趙少傑一怔,喝道:“誰?”
他站在原地,靜聽聲音,除了風聲,再沒有別的聲音。天空,鵝黃。雪花慢慢的飄落,令人陶醉。他喜歡白雪,喜歡他的潔白無暇,喜歡他的銀裝素裹,喜歡他的蒼茫皓潔。趙少傑仰頭感受著雪花飄落脖頸的快感,冰涼中又有幾分的讓人精神一爽。
趙少傑再沒聽到別的異樣的聲音,才大踏步朝林外走來。
忽然,一縷清幽的聲音傳來。趙少傑頓覺在百餘步之外,有人的腳步聲響,隨即按住劍柄,停住腳步不動。但聽一聲呼哨,人人憧憧,朝趙少傑奔來。周遭空氣,頓時變得渾濁。
趙少傑頓感殺機四伏,暴喝一聲道:“誰?”
聲音充斥整個柳林,讓人害怕,柳樹上的枯枝,隨著他的嘯聲,墜入地上。趙少傑從未有過如此的恐懼,但他並不想亂殺無辜。人影不斷的欺進,劍影刺來,接連不斷。趙少傑拔出寶劍,將枯枝仍在地上,喝道:“再不報上名來,休怪我出手不留情。”
眾人黑衣蒙麵,都沒有說話,隻有閃亮的寶劍,朝他的身上要害刺來。趙少傑怒吼一聲,望著天空飄落的鵝毛般的雪花,瞬間便將大地覆蓋。就連楊柳林裏,也全是潔白的一片。
趙少傑舞動寶劍,凝了凝神,長劍一掃,朝刺來的一人回刺一劍。他這一劍,隻使了一成的功力,但那人的劍與趙少傑的劍一觸,便像被雷擊一般,倒退幾步,縱飛出去,半晌爬不起來。
眾人見趙少傑的劍尖隻與那人一觸,那人便蜷縮地上,再已爬不起來,互相一眼,團團將趙少傑圍住。趙少傑見那人倒地,心知今晚一戰難免,索性將身子一抖,左手握住劍鞘,右手握住劍柄,朝攻來的眾人襲去。
黃色的夜空,潔白的大地,他看清了來人的劍路,但卻不知道是何門派的弟子。人數眾多,當不是七星劍派的弟子。七星劍派的弟子人眾雖寡,但他們的武功,個個 精湛,少有人能敵。五柳蕭客郭靜齋在天香樓雖吃了虧,從此隱居不出江湖,但他的武功,世人稱道。就連獨臂神猿也深自佩服,還有誰不佩服他的武功。他的簫 聲,雖不能與攝魂之音抗衡,然武功和簫聲一出,寧氏七君子也懼怕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