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聽了半晌一直沒話,此刻被父親問,她先是低頭了聲:“但憑爹爹做主。”然後忽然紅了臉,又瞟了範弘道一眼,轉身快步離開了。
範弘道目送李娘子消失在院子月門裏,悵然若失,總不能指望李娘子自己,今晚就想圓個房吧?看來隻有繼續等待時機了,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算報仇成功。
一夜無話,及到次日範弘道便去找申大公子,拱拱手:“數月以來承蒙堂尊關照,屬下多有不是之處,就請堂尊海涵。今日便要告辭了,山高水長,他日江湖再見!”
申用懋略感訝異:“你在吏部並沒有辦穩妥了,為何今日便要走人?又為何如此極速?離京之前你住哪裏?”
實在的,申大公子對範弘道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麵很嫌棄範弘道總是搶自己風頭,搞得自己這個正堂還沒範弘道這個代理主簿名氣大,另一方麵卻又覺得範弘道這人很有意思,又很能幫自己辦事,還能幫父親排憂解難。範
弘道哈哈一笑,“在下至少這幾日內不會離京!離開衙署後,就去國子監居住,那裏還有在下的號房。”
申用懋有點犯糊塗,“衙署在城南,國子監在城北,你將來要出京自然是從衙署走更為便利,為何要舍近求遠去國子監住?本官做主讓你在衙署官舍多住幾日,誰又能怎樣?”臨
別之前,範弘道忽然“其言也善”,沒有冷嘲熱諷,難得耐心解釋:“去國子監住,是給某些人看的,讓某些人感受到壓力。”
申大公子還是沒有太明白,範弘道隻得更加耐心的將自己在吏部與顧憲成的鬥法講了一遍,包括煽動國子監輿情以下克上的威脅。然後才:“那顧大人慣會串聯科道清流,聚眾以奏章言辭圍攻不同政見,屢屢能以下克上。而我在國子監一樣有能力如法炮製,隻要我去了國子監居住,就是一種無聲的威脅,然後早日將禮部尚書之事定下,我就可以離京了。”
申大公子如聽書,愕然道:“你一個監生,就真敢動手去操縱禮部尚書人選?我以為你隻是笑,不承想你居然真的去做了!”
此後申大公子又搖頭歎道:“真是狗改不了青山易改稟性難移。我以為你去國子監住,是為了躲個清靜,沒想到你還是為了攪風攪雨!”
“哈哈哈哈”範弘道大笑幾聲,再次拱拱手,轉身就走出了大堂。彙合了李老爹父女二人,以及喊來的馬車,拉上自己的行李,便從衙署旁門出去。
才從旁門外巷轉到大路上,迎頭就撞見別人家的華麗馬車,從車中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叫聲:“範弘道你站住!”還
沒看到人,隻聽這聲音,範弘道便知道是朱大郡主了。不知道她今過來堵自己幹什麼,聽這口氣貌似又對自己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