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皋真心有點吃驚:“你不去文選司了?”範弘道今來文選司的主要目的,應該是辦理調往聊城當署理縣丞的相關手續,但聽範弘道這口氣,竟然打算放棄正事,先幫著自己跑腿去?於
是老侍郎真被感動了,反而勸道:“不必如此急切,你先將自己的事情辦妥了,不要誤了銓選。”範
弘道慷慨激昂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點道理晚生還是懂的!與老大人的事情比起來,一個縣丞銓選又算得了什麼!”
老侍郎無話可,不顧尊卑的反過來向範弘道拱了拱手表示承情。而範弘道真就扭頭走出吏部,朝著西城去了。首
輔申時行此時尚在內閣辦公,並不在家中,於是範弘道坐在門房內等著。一般人是沒這待遇的,隻能在大門外路邊等首輔老大人回府,唯有範弘道是特殊的一個,可以大模大樣坐在門房裏喝茶等候。
等到傍晚之後,才看到首輔儀仗出現在巷子中,範弘道和申府門子一起出去,站在門側迎接申首輔。申
時行在轎中就看見了範弘道,便喝停了轎夫,主動對範弘道問:“你怎的來了?莫非在吏部受阻?”
範弘道答道:“非也非也,乃是有別的事情,要求到閣老。”申時行點點頭,吩咐道:“進來話。”隨
即範弘道跟著申首輔進去,一直來到已經很熟悉的外書房。申時行坐在主座上,隨便喝了幾口茶,開口道:“難得你肯請托老夫,有什麼事情盡可來。”範
弘道察言觀色,發現老首輔神態輕鬆,想必是最近日子好過了不少,這裏麵也有他一份功勞啊!趙誌皋的不錯,申首輔確實應該感謝自己。“
當初閣老戲言,讓晚生舉薦禮部尚書人選,不知還作數否?”範弘道開門見山的詢問。申
時行頓時來了興趣,“你不是唯恐避之不及麼?怎的今日又舊話重提?莫非有了合適人選?”範
弘道也不廢話,“若閣老不是戲言,晚生今日便鬥膽放話,吏部左侍郎趙誌皋可以遷為禮部尚書!”
趙誌皋?這個人名,肯定是讓申首輔沒想到的。尤其讓申首輔好奇的是,這趙誌皋和範弘道有什麼關係,值當讓範弘道把這麼大人情用在他身上?換句話,趙誌皋有什麼特殊本事,能打動範弘道這樣桀驁狂生?
“其中緣故晚生不想多講,隻這個人選可行不可行?”範弘道當然不會把真實想法透出來,隻
申首輔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趙誌皋的情況,然後才答道:“此人也不是不行,不過禮部原本是清流勢力盤踞,趙誌皋又不屬於清流,隻怕要遭受群體而攻。”範
弘道傲然道:“清流那邊,便由在下去擺平,老大人不必多慮!”申
首輔差點就脫口而出,你範弘道算老幾敢這樣大話?隨即理智又告訴他自己,事實證明,範弘道確實有資格這樣大話,隻是不知道又有什麼雞飛狗跳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