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仁義的手機在一片“嘟嘟”聲中掛斷了電話,有氣無力的走進辦公室。癱軟的坐在辦公椅上,方圓正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說:“她同意了嗎?”付仁義無力的向他擺擺手說:“沒有。”麵對陳晨他束手無策。當方圓正繼續往下問的時候,付仁義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他隻是坐在辦公椅上,任由悲傷肆意在全身流淌。他累了,疲倦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折騰下去,他很想撤出。他想給自己騰出一個清淨的空間,讓自己的內心有片刻的安寧。
吃過晚飯,付仁義和方圓正來慢悠悠的走到離宿舍不遠的小公園裏。這幾天,這個靠著海邊的小城市裏刮起輕微的海風。一陣帶著腥味的海風襲來,公園裏小樹上的葉子被吹得漫天飛舞。付仁義看著天空飄著的樹葉,感覺自己的命運如同那無根的孤葉,自身的力量是那樣的微不足道。雖然血液裏有著那麼幾分倔強的性格,但在這個如狂風暴雨的社會裏。任何的反抗和逆襲都是徒勞無功,他隻能無奈的隨波逐流。陳晨就像一座永遠無法攻破的城池,雖然他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但依舊毫無作用。雖然陳晨勉強的說了一些拒絕的理由。但他心裏很明白。除了那次說要房要車之外,陳晨並沒有把最後一道窗戶紙捅破。那就是付仁義太窮,給不了他想要的生活。甚至給不了她一個安定的生活。這才是她們之間真正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錢,這個讓付仁義又愛又恨的東西。貧窮就像一座壓在付仁義身上的五指山。他在山底竭力的掙紮,他費盡了全身的力氣,試圖將這座大山的山底下掙脫出來。並且將它推倒。站在在山頂上。將它永遠踩在腳下。但任憑他是如何的奮不顧身,山依舊是那座山。沒有絲毫的動搖。
付仁義再也無法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他要去掙錢。不能在這個麵臨倒閉的公司繼續耗下去,他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付仁義對也在沉思中的方圓正說:“我們走吧,不要繼續留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我們耗不起。”方圓正從沉默中蘇醒過來,說:“做完這個月,到了月底,我們就辭職。”付仁義說:“好,這樣我們也可以給你朋友一個交待,他再也說不了什麼了。”方圓正說:“是的,陳晨你就不要追了,放棄吧!別繼續再糾纏下去了”。付仁義說:“是的,這樣會拖死的。我們要掙錢,假如繼續這樣下去,我今後會碰到無數個陳晨,你也一樣。”方圓正說:“是的,我們混得確實太差了,而我們也確實是盡力了。”付仁義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沉默,這座熱鬧的城市在他們沉默氣氛渲染之下,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天空突然飄下起幾點雨滴。方圓正打破了沉靜說:“別在這裏發呆了,回去吧!”付仁義在沉思裏緩過神來,走向宿舍。天空中一道響雷劃破安靜的城市,閃電像妖魔一樣張牙舞爪。雨勢驟然猛烈起來。雖然付仁義和方圓正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宿舍,但身上的衣服還是被淋了一大片。這時候房外的已經是一片水的世界,雨像一根根小銀柱,狠狠的砸在地麵上,化作一道道小水流流淌在整個大地上。原本幹燥的地麵瞬間變成無數個坑坑窪窪。
付仁義走到洗手間淋了一個澡,換好衣服。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他在想接下來的日子怎麼處置和陳晨之間的關係,思來想去。除了放棄,別無法他法。而放棄又談何容易。一直以來,在付仁義的心裏。陳晨早已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每次在無奈他想放棄的時候,心中都會湧出一種劇痛。就像手裏拿著一把刀,要割斷另一條手臂。壯士斷腕是需要何等的勇氣,又要承受何等的痛苦。這一切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躺在床上,心中一片恐慌。因為陳晨就像一隻染了蛇毒的手臂,不及早的除掉。就會危害全身。他還是想像以前一樣,慢慢的離開。給自己也給陳晨一個過渡期,等到他和陳晨之間的關係越來越遠,等到陳晨找到一個依靠。她們就悄無聲息的成為兩個沒有太大關聯的人,他不敢放手得太快,除了自己在急切之下難以承受。他更多的是考慮陳晨的感受,因為陳晨剛和他男朋友分手。是她人生最孤獨、最脆弱的時候。而他心裏很明白,此時他已經成為陳晨精神上的一種依賴。雖然陳晨無時無刻的在給他最大的傷害。而他對陳晨總是嗬護到無微不至,甚至不忍心看到陳晨受到那麼一丁點的傷害。他總是一遍遍告訴自己,他是個男人,他再脆弱也比一個女人堅強。在女人麵前,他除了堅強還是堅強。盡管他的心早已被傷得密密麻麻,盡管他無力支撐這種痛苦。也許他的顧慮是多餘的,也許在陳晨的心中他什麼都不是。但他寧願自己的這種做法是多此一舉,也不願意給陳晨造成痛苦,哪怕這種幾率低得隻有萬萬分之一。
他定好了計劃,由每天和陳晨聯係改為,兩天聯係一次,再改為三天聯係一次。直到改為若幹天聯係一次,一直到最後她們之間的關係正常化,她們之間真正的成為“朋友。”或者她們哪一天會形同陌路。在不給陳晨造成任何有可能的傷害下,付仁義全身而退。他默默的執行這一撤退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