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狄回到房間後,一直愁眉苦臉的,簡略的把事情告訴了皇子,然後搖頭,無助道:“我們幫不了她。”
皇子抬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寬慰道:“別多想,你已經盡力了。這便是父王不讓我們插手人間的事的緣由,很多事,法力改變不了,尤其是人心。”
儀狄搖搖頭,抬頭望著他,道:“明日,我們起身去尋念吧,雖然霧不說,但看得出他挺著急的。”
皇子點點頭,二人剛要歇下,便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打鬥之聲,二人相視了一眼,然後迅速衝了出去,急忙推開了木處白的房門,之間荊軻倒在地上,他身旁,是淚流滿麵的木處白。
荊軻輕咳了幾聲,努力支撐起身體,然後望著決然的木處白,哀求道:“讓我…見見…她…”
木處白背過身去,漠然道:“她不想見你,要是不想現在死,就給我滾出去。”
“夫人……”荊軻呢喃道,不為所動的站起了身,踉蹌地走到了她的身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夫人……你我夫妻一場,請聽我說完最後一段話,我深知你的苦衷,太子丹被妖道所控,早已喪失了理智,可是……我們效忠的……並非是他一人,而是燕國。”
木處白的背影微微一頓,然後輕輕地轉過身來,目光不複方才的淩厲,多了幾分溫柔,和幾分虛弱,她抬手,手指輕輕拂過荊軻的臉頰,哽咽道:“荊郎…”
“夫人。”荊軻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戀戀不舍的在臉頰上摩擦,道:“夫人,你若離去,我定不會苟活於世,黃泉路上,你且等等,等等我,片刻就來,我們一起走,下一世,我們做一對尋常夫妻,再不摻合這亂世紛爭之中。”
夫人目光溫柔繾綣,淚水落在了地上,她牽強的笑了笑,聲線顫抖道:“好,如是安然一處…春耕幾畝,你隨了遲暮…我入了黃土……”
ll11,湧到唇邊,隻化為一句:“珍重。”
荊軻點了點頭,轉過身,背影頓了頓,然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夫人的目光溫存了許久,轉頭對儀狄哀求道:“姑娘,求你,幫我轉告小白姑娘,請求她將我夫君帶離這裏,我不願他這麼死去,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姑娘,擺脫了。”
說完,她身體一晃,再睜眼時,便是淩厲。
:
她看著禁閉的房門,又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語的儀狄和皇子,似乎是明白了情況,人,是世上最弱小,也是最強大的,一念成魔,一念成神。
方才一不留神,竟被夫人強行奪走了意識。
不過她這般做,定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恐怕,再也不會出來了。
那麼,她的大限,也將至了。
儀狄走到她麵前,目光複雜,不知從何說起,思索了片刻,才道:“看得出,荊軻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隻是時局所迫罷了,小白姑娘,方才夫人讓我轉告你,希望你……可以帶荊軻離開,好好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