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山林中到處都是陰森的迷霧,看不清周圍的樹木,孔老爺子領著小孫子和老焉頭走在深山老林中,腳下一層層厚厚的枯葉,每走一步腳下就留下不深不淺的腳印,冒著白煙,並發出嘎吱嘎吱的枝杈踩斷聲。
“老孔頭,這條道能行嗎?”老焉頭抖了抖扁擔,膽子有點小“俺咋覺得這麼瘮得慌呢”
“怕啥,過了這老林子就到關東嘞”孔老爺子帶著小孫子接著往前走“除了這條道,沒地走嘞,大道讓當兵的封了,小道有山賊盯著,想闖過關就得過這林子”
“俺可聽說這老林子邪得很,有山妖看著,進去就出不來,到處都是山妖吐得氣,有幾夥老鄉走得這老林子,哪有一個到關外的”老焉頭低著頭走在孔老爺子身後,心裏也犯嘀咕。
“哪來那些歪門邪道,栽這老林子都是迷了道嘞,我給別人看了大半輩子道,還走不出這林子”孔老爺子說。
“你那道道在這老林子管個屁用”老焉頭也是無奈,從腰間淘起煙袋鍋子,磕了磕肩上的扁擔。
山東這些年饑荒鬧得厲害,一家人飯都吃不飽,這幾年樹皮都快啃禿了,老伴幾年前經不起饑荒,先走了,隻有個兒子在關外。想著跟同鄉闖到關外,這闖關東哪是那麼容易,有幾個能平安走出去,官兵把著道,山賊占著山,被逼無奈才跟著老孔走這老林子。
老黑頭煙袋還沒騰出手點著就被孔老爺子喝住“這深山老林子還敢點煙袋,失了火咱都跑出不去,都得死這”
老黑頭聽著也不敢吱聲,放下煙袋鍋子跟著孔老爺子接著走。
深山老林裏到處都是百年老樹,茂密的樹枝遮擋著陽光,隻有幾道光線透著煙霧照在四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越往裏走越是昏暗,薄暮冥冥,陰沉沉的黑雲掩蓋著整個黑夜,大林裏更是漆黑一片,說也奇怪,白天還有些野獸叫聲,到了夜晚,老林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兩老一少躺在鬆軟的枯葉地上休息,走了幾天,腿腳酸疼,渾身乏累,此時靜的嚇人,反倒不敢入睡。
老焉頭懶散的靠在樹根旁,偷偷點起了煙袋,剛抽上一口就嗆的直咳嗽,突然出現了聲響,嚇得孔老爺子一激靈。
“我說你個老煙鬼,不叫你抽非得抽”孔老爺子一把奪過煙袋鍋子,幾口唾沫吐滅了煙,老黑頭卻一直咳嗽不止,像快要喘不過來氣一般,孔老爺子正要上前拍拍,卻恍然看到一雙煞白的手爪子掐在老黑頭脖子上,嚇得大叫一聲,急忙點起掌燈,就見老焉頭,臉色鐵青,眼看就要翻起白眼,一雙煞白的手掌也不見蹤影。
孔老爺子用拇指用力掐老焉頭人中,見他慢慢睜開眼,就叫起小孫子起來繼續往前走,“這老林子有點邪性,還是快點趕路吧,早點出去早安心”
小孫子也睡不踏實,還不如抓緊走路,沒走多遠,又聽到老焉頭小聲抖了一聲“老孔,你看前麵是個啥”說著就用顫顫巍巍的手指了指不遠的一處燈光。
剛才出現的一幕就讓孔老爺子驚心不已,此時看到有燈光更是一哆嗦,這深山老林的怎麼會有人家,莫不是真讓山妖盯上了,便想繞路過去,可往哪走前麵都有一處燈光。
老焉頭更是渾身打顫,心裏發毛,“老孔,要不咱往回走吧,這肯定是鬼火看上咱們了”
“沒有回頭路了,怕是跟上了,甩不掉”
“那咋整啊,不能等死啊”
“別慌,剛才我瞧了,這塊地雖然處於深山老林,卻是一塊風水寶地,前後成龍身,頭頂有龍眼,如果不錯的話,咱們腳底下就是一塊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