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皇後可以回去了,今晚朕去玉茗殿用膳,夜間不用等朕!”靳梓軒眼中濃濃的失望閃過,隻餘下心中消散不去的惱怒。便隨手拈起一本書,隨意的翻著,下了逐客令。
楚暮依聞言,隻覺得胸口處漲得難受,眼前不住的發黑,身子一個晃蕩,眼看就要倒地,一雙有力的臂膀拖住她下滑的身子,眼中滿是自責和擔憂。饒是自己再生氣,也不應該如此激她的。剛想開口,便見女子一隻素手拂去他的手臂,臉上的表情始終不鹹不淡,讓他想打破僵局的話僵在嘴邊,再也說不出來。
看著女子最後連一個眼光也未留給他,長長的曳地裙擺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陽光輕巧的打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暮依,別走。”神智告訴他,若此時放她離開,他們之間的關係更是要岌岌可危,以後若想破鏡重圓又怎會如此簡單?!
楚暮依感受著手腕處傳來的絲絲力道,不重,但是足可以將她禁錮在此地,聽著他低沉的嗓音,女子眼下欣喜,但是漸漸的眼中的光亮慢慢的沉了下去,一顆心也像是從高處墜下。他終究是鬆了手,放任女子離去。
屋外的三人一見她出來,忙迎上前去,本來想說的話在看到暮依有些蒼白的麵色時,均止住了嘴。跟在女子身後,不敢打擾。
小李子本來還想著今日主子高興,指不定興致大好,他們就可以放鬆一點,誰知,皇後娘娘臉色不善的從禦書房走出,麵色還不如來時的好看。讓他心下“咯噔”一聲,借著奉茶的緣由,進了禦書房。
果然,主位上的男子眉頭緊皺,奏折散了滿地都是,手邊的茶盞已經碎在地上,支離破碎,猶如他此時的心境。
小李子見此,也不敢說話,隻將茶水輕輕的放在男子手邊,便一聲不吭的蹲下身子收拾桌邊的東西,“退下罷。”男子停下翻書的動作,喝止道。
“是,”小李子不敢耽擱,起身便退出殿外。
小野貓,既是你想讓朕去寵別的女人,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我尋你那麼久,終是將你綁在身邊,許你高貴的位置,萬千寵愛全部給予你一人,不求你也能這般待我,隻想你心中有我便好。可,就連這些,終究也是奢望麼?!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忽又想起女子剛才的婉轉低吟,在他身下承歡的樣子。是不是,就連朕的觸碰,你都想避之而不及?!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滾燙的茶水潑在了手心,瞬間便紅了一片。楚暮依,既是你想讓朕寵別的女人,那朕就順了你的意又有何妨?!
楚暮依一路走至梨園,看著園中盛開的大片大片的海棠花,心裏更是悲傷難受。這園中的一切擺設都未曾改變,甚至在她來的那一日,那窗欞下的書桌上還放著她未曾翻閱完的半本書。她喜歡海棠,說如火如荼開的煞是好看,海棠雖不是名貴的花種,甚至出身低微,但她就是喜歡。
她還記得他點著她的鼻尖說,“這宮中什麼好花沒有?偏生你就愛這不起眼的海棠花。”女子杏目一瞪,他立刻討饒,“罷了,誰讓小野貓喜歡呢。”那時,她其實已經毒素深入肺腑,她不知,他便瞞著,費勁了心思來討好。
可是他不知,喜歡海棠,隻是因為她的母妃也喜歡海棠。她經常見他望著書上的海棠花出神,一看就是許久。著實不忍他如此的隱忍,便裝作玩笑般向他討要樹苗,他本是一愣,眼中的複雜被遮掩,半晌回道,“好啊,可是這要好好養,若是養不好,本王定要好好責罰!”話音中帶著些許興奮和寵溺。
如今再看到麵前花開正好的大片大片在枝頭綻放的火紅色的海棠花,卻隻能感歎,原來他們已經分離了那麼久,錯失了那麼多。多到,物是人非,在命運交合的齒輪中,再也找不到往日的身影,昔日的感情,舉步維艱,小心翼翼,卻止不住的彼此傷害。直到….
“唉,”暮依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止住紛亂的思緒,進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