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大祭司並未在窮鄉僻壤普及九年義務教育。地表的圖案有了,地下暗道也畫了出來,同樣一目了然有立體感。
“畫的很仔細啊,有什麼問題嗎?”我問道。
“你看這裏,暗道缺失了一部分。而其他地方都是四通八達。”胡叛指著那所謂義莊下麵的暗道說道。
我仔細看了一遍其他的暗道,確實首尾相連。隻有義莊下麵這一條缺失,仿佛橡皮擦擦掉了一部分似的。
“也許人家建造這暗道就是這格局呢。”我說道。
“不可能,走這麼大老遠,最後卻堵死在死胡同裏,並且不隻是一個死胡同,那這個暗道有什麼意思。”胡叛說道:“所以我認為這是人為改造過的暗道。今晚我們走走看。”
“好,正好查證一下我們聽到的那怪異的哭聲。”我說道。
這一天過得倒是安靜。到了晚上之後,我們按照地圖找了過去,走了挺長一段路,才找到那地道堵塞的地方。
胡叛提著吊燈,我上前摸了摸橫在我們跟前的牆,發現這麵牆跟暗道其他部分的石壁並不相同,而是磚塊砌成的。
由於這地方沒啥水泥之類先進的東西,磚縫兒都是用黃泥黏合的。
我貼在磚牆上,聽到呼呼風聲從磚縫裏吹過,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
我回頭想問胡叛怎麼辦,然而一回頭,卻瞥見胡叛身後有道影子閃了一閃,瞬間消失不見了。
我愣了片刻,一瞬間感覺那影子貌似是個小孩子,但是那影子消失得太突然,我並未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愣什麼神兒?”胡叛問道。
我剛才好像看到暗道裏有人,你發現了沒?”我低聲問道。
“暗道裏沒人,不過仔細聽,好像又有哭聲。”胡叛輕聲道。
仿佛是要配合他似的,我立即聽到暗道裏有一陣哭聲傳來,由遠及近,最後近在耳邊,仿佛有人趴在你耳邊低聲痛哭,但是你根本看不到她是誰一樣。
“怎麼會,莫非是鬼哭?”我低聲道。
“不,像是牆後頭傳過來的。”說著,胡叛將自己的玉石刀取出來,慢慢撬了撬磚縫兒。
看來黃泥並不怎麼太結實,沒幾下那磚塊便鬆動了。要是胡叛輕輕抽了一塊下來,一股冷風頓時從對麵吹了過來。
對麵也是黑漆漆一片,看不清到底是什麼。但這一股透過來的風裏吹來怪異的氣味,像是混合著飯菜跟很輕微的臭味。
看起來,地下居然住著人?死人不可能還需要吃飯。
胡叛跟我互相看了一眼,熄了手中的燈,隨即慢慢開始撬磚。
暗夜裏一丁點聲響都讓人覺得特別明顯。我屏住呼吸,聽著對麵的動靜。
不過等胡叛卸下了十幾塊磚,對麵的暗道都沒啥動靜。
於是我將手電打開,往暗道裏照了照,發現前方依然一片黑暗。
我倆從那空隙鑽過去,沿著暗道走了一陣子,前方出現一個拐彎。我剛要邁步過去,卻突然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下,差點兒撲街。
我舉著手電回頭一看,嚇得頭皮有些發麻。地上躺著一個已經死了的女孩屍體,不知是怎麼死的,整個人跟幹癟的茄子一樣,臉凹陷下去,顯得翻著白眼的空洞眼睛尤其嚇人。嘴大張著,像是正在喊叫的樣子。
我趕緊照了照四周,發現別的地方沒啥屍體,才微微定了定神兒,見胡叛已經彎下腰去檢查那具屍體了。
“身上沒有任何傷口。”胡叛站起身說道。
“不會吧,那怎麼死的,還有這全身皺巴巴瘦成人皮骷髏的樣子——莫非是活活餓死的?”我感覺心底有些發毛,想起了虐童的那些變態。
而且看這女孩的穿戴,並不是古越族的人,跟現代女孩沒啥區別。
“不是餓死的,應該是暴卒。”胡叛說道:“全身的精氣被某種東西吸走了,就會變成這種扭曲的樣子。但是據我所知,鬼窟派的人雖然會降頭術,也會傀儡術,卻沒聽說他們還會吸人精氣。說起來這種招數簡直更像是民間傳說裏的吸人元陽的妖精。”
我一聽妖精,頓時想起胡叛說,這義莊裏有野獸的氣息。莫非——真有妖精??
“這裏到底有沒有妖精?”我問道:“有鬼就應該有怪吧?”
“建國後動物不準成精。”胡叛說道。
“那你算啥?不是狐狸精嗎?”我笑道。
“我是建國前的。”胡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