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不是本行業的人去買這東西的呢?”我問道。
老大爺笑道:“不是唱戲的買這個幹什麼?不過也難說,人家喜歡買,總得賣吧?再說了,去買東西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唱戲的,沒理由不賣給人家。”
陵遊說道:“我們去看看再說。”
張轅跟我們一起,找到羅俊住的小院子。
到院子門口,發現院門關著。我上前敲了敲門,便有個中年人來開了門。
這人穿著一身中山服,挺精神。開門的人打量了我們幾眼:“幾位找誰?”
“羅俊師傅是不是在這兒住?”厲少卿問道。
“我就是,三位進來說話吧。”說著,羅俊將門開了一道縫,讓我們仨進去。
進門的時候,我感覺這羅俊鬼鬼祟祟似的,開自己家門居然開一道縫,我們仨得虧瘦,不然還得卡門縫裏。
我們仨進門之後,羅俊把門關上了。厲少卿看著他的動作便有些好笑:“羅師傅,您這開門關門咋跟防賊一樣?”
羅俊笑了笑:“還真是為了防賊。昨天家裏進了賊,丟了些顏料,所以現在比較注意。”
“來了個賊隻是偷了點顏料?”我有些驚訝。
“對,這件事說起來真是奇怪。”羅俊笑了笑:“幾位也是買顏料的?”
“不知道以前是不是有人專門買過一種青銅色的顏料?”張轅問道。
“沒有,這種顏料沒聽過。”羅俊說道。
“也許是兩種顏色混合的呢——”厲少卿說道,盯著羅俊問道:“該不會真有人偷走正好能配成青銅色的顏料吧?”
羅俊疑惑地看著他們仨:“你們到底那麼人?可不像是來我這買顏料的。”
此時,我正轉過身去看他開在小院兒裏的顏料作坊。小院門外掛著匾額,寫過顏料鋪子幾個字,但是這家把作坊開在自己院子裏。一邊住人,另一邊是做顏料的地方。
看著那作坊,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仿佛停工好幾天似的。
我走上前去,見那敞開的窗口門框上落了一層浮灰。
此時,羅俊冷冷說道:“如果三位不是來買顏料的,那就請走吧。”
“別啊,我們就是來買顏料的。”厲少卿說道,指了指一旁的張轅:“這位總喜歡反串旦角兒,他是個戲劇愛好者。您給我們來點胭脂,要桃紅色的。不用很多,一盒就行了。”
羅俊有些無奈,但也去屋裏取了一包出來:“這些應該足夠了,一百塊。”
“這麼貴?”我驚訝地問道。記得在廣場上的大爺說過,顏料並不是很貴。這一包,也就是小粉盒那麼點兒。
“手工做的當然貴。”羅俊說道:“買不買隨你們。”
“買了。”張轅無奈地將一百塊交給羅俊。陵遊對我使了個眼色:“那我們就先走了。”
我隻好跟著他們出門,走之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改裝成古代小酒坊那種布局的顏料作坊。
此時,羅俊卻突然喊道:“幾位留步。今晚十二點,古戲台有一場戲,也許各位感興趣。”
“這小鎮子十二點還演什麼戲?”張轅好奇地問道。
“鍾馗捉鬼。”羅俊說道:“我們這裏過閻王節。明天是節日,今天就開始準備。”
“有意思,那我們一定去看。”我說道。
出了門走了幾步,厲少卿突然對我說道:“你的護身符借我用用。”
“幹嘛?”我不解地問道。
“我不要你東西,過了今夜,我再還你。”厲少卿說道,伸手不客氣地摘了我的護身符:“如果你們說的都對的話——那就用這玩意兒鑒別個東西。”
“這東西還能鑒別啥?”我驚訝地問道。
“人跟鬼。”厲少卿說得高深莫測,一副智商碾壓我的趕腳。
張轅看了看手中的顏料包,冷笑一聲,直接丟在了一旁的草叢裏。
“如今這年頭,什麼東西都有可能是假的。”張轅啐了一口:“真想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你倆都在說啥?”我依舊一臉懵逼。
厲少卿拍了一把我的頭頂:“終於發現你為什麼隻能開店買點東西,就這腦子,杏仁大小吧?”
“滾!”
我們一起去吃了晚飯,坐等晚上十二點。
厲少卿跟張轅仿佛都覺得那個羅俊說的十二點的戲很有問題。我問是不是銅人就在戲班裏,他們倆卻不置可否。
於是我覺得我的推理挺靠譜,便更加精神抖擻地等著晚上那場深夜戲。
眼見著到了夜裏十二點。這小鎮子的深處果然有一處古戲台。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喜歡過這個閻王節,所以看戲的人也不多。
閻王節也是醉,過這個節日的,除了湊熱鬧的人,便是從事跟死人有關係的行業的人,比如殯葬業,壽衣啥的。
於是戲台下倒也有二十幾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