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拿起一把刮胡刀,把刀鋒貼在屍體臉上,很快清理掉臉上的胡子跟髒東西。
等整理完畢後,仿佛倆人就要安排火化。可能這以前是個燒窯的窯廠,居然有偌大的熔爐。推進窯爐黑洞洞的大口,倆人點燃了柴火。
我一直跟著他們看,這時候一片安靜,我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大概貓了兩個小時後,爐門打開了,那具屍體化成了灰燼,閃爍著紅色的火星。那麥醫生拿了一根做農活用的耙子,把遺骸從爐子裏耙出來。
“怎麼回事,這屍骨燒不爛。”另一個人說道。
“隻是他的頭骨完好無損。”說著,那麥醫生突然轉過臉來打量了一下四周,仿佛在確保不會被人看見,不管活人還是死人,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耙子去夠。
我被嚇了一跳,趕緊縮了縮頭。但是他沒看到我,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光線太亮的緣故。
此時,麥醫生一伸手,就把頭骨從爐門口撿了出來。頭骨還是熱的,上麵布滿了骨灰,看起來居然挺光滑。
我總覺得那頭骨在用了無生氣的眼窩瞪著他。然後忍不住地,我試圖回憶起兩個小時前他還沒有被火化時的模樣。但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了。人的生命居然如此脆弱?
“頭骨化不了,就扔後山蛇窩裏吧。就算被人發現,也會以為是毒蛇咬死吃掉的。”麥醫生冷冷說道。
等他們倆燒完了屍體,處理完骨灰,骨灰好像是用什麼盒子之類的盛走了,但是他們處理去了哪兒,我就不知道了。
等他們走了之後,我才鬆了口氣,這一放鬆下來,發現自己後背都濕透了。
又等天光放亮了,我才慢慢找回去的路。說來也奇怪,這次卻是找對了。
我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院子裏有人在說話,門也虛掩著,於是我上前一把推開門,驚訝地發現宋夏跟厲少卿都在院子裏,正跟趙大姐聊天呢。
見我回來了,厲少卿倒是很激動,三兩步上前來,盯著我看了看:“一夜沒睡?”
“還說呢!老子就是為了找你們倆才沒睡!”我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去哪兒了?!”
厲少卿瞪了我一眼,說道:“我們倆都在房間睡覺呢,你是不是又夢遊了?”
“我夢遊?”我冷哼道。
厲少卿掐了我一把,我琢磨著他是不想我們的事兒被趙大姐發現,便隻好勉強說道:“好吧,可能是,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在山坡上。”
厲少卿搖頭道:“以後你得跟我一起睡,萬一又夢遊了,好歹我還能拉住你。”
靠特麼的,我心中暗想。
趙大姐此時鬆了口氣,說道:“小兄弟啊,以後可不能晚上亂出去。我們這個村子近幾年很邪門呢!我還以為你是出事了。”
我苦笑道:“一直昏睡狀態,沒發現。”
趙大姐笑道:“沒事就好,我去做早飯。”說著,她便去了廚房。
厲少卿拽著我回了屋,我瞧見宋夏也跟了進來。
門一關,倆人沒好氣地你一句我一句數落我:“什麼情況,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十二點多吧,你們倆呢?”我問道。
“十一點半。我還故意關了你的鬧鍾。”厲少卿無奈地說道:“你晚上到底看到什麼了?”
於是我將昨晚的驚悚經曆跟倆人說完,末了說道:“太奇葩了,我都特麼以為是做夢。你們倆呢?冷不丁就沒人了,去哪兒了?”
“我們倆確實去了後院,但是沒找到那老太太。”宋夏低聲道:“你們說,這家人是不是比鄰居那個招魂的老太太更奇怪?”
“對啊,憑空就消失了。可我看趙大姐不像是知情的樣子,對我們也熱情,她家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就是那老太太怪奇怪的,要麼就是老宅子有暗室,她自己躲起來了?”我頓時腦洞大開。
“躲你妹,如果是一個瘋子的話,能自己打理那麼好的院子?就算是半瘋半醒,老太太都九十多了,怎麼可能幹那麼多活兒,還懂得自己屋裏有暗室?”宋夏無奈道:“我們倆也找了,沒有暗室。如果她跑出去,一定是翻牆或者躍窗戶。”
“你特麼說的更奇葩了,九十多歲的老太太翻牆,那畫麵太美我不敢看。”我無語道。
“所以,這老太太應該不是九十歲的那個老太太。”厲少卿說道。
“你說得太繞了。”我無奈地說道:“具體怎麼說?”
“可能這是別人假扮的。”厲少卿解釋道。
“額??”我吃驚道:“如果是這樣,那原來的老太太呢?死了?”
“廢話。”厲少卿說道:“而且趙大姐應該不知情。如果她們一家知道內情,不會讓我們住進來。”
宋夏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跟趙大姐說的身份是曆史學院學生,來這邊研究古墓的。她都沒有起疑心,昨晚也確實沒有起來監視我們,那說明他們一對夫妻是普通的農戶,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這裏,我自覺有些毛骨悚然:“天,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難道跟一個神秘的易容變態住在一起??而且這個人,還可能是殺了趙奶奶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