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關心他賣什麼,我為自己要麵臨過“火焰山”這一關氣的差點背過氣,鐵青著臉氣呼呼地說:——“本來給兩三萬元就可以隨便找個人寫稿,金總之所以選擇他並願意出重金,主要是聽我說他可伶,是個寒文人,出於善心,想拉他一把,哼——!擇寶,你也是清楚的,15萬元,對於你哥哥這樣一個窮文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搭這個橋,卻來害我,是何故?!”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又長歎一口氣,無可奈何地搖著頭說,“我怎麼有這樣的哥哥?自私,自利,不食人間煙火,沒有家庭責任感,我們一家人都說他不是人!”
“擇寶,金總那麼信任我,我給把事搞砸了,你說,我如何向她交代?我好不容易在這個公司站穩腳跟,得老板重視,這下好了,一棍子打回從前!”
王擇寶又是一陣低頭哈腰地說“對不起”,隨後,跟我建議——“你看這樣行不行?另外找個人寫,就說是我哥寫的。”
“頂包?”
“對。這樣的話,可以用3萬元請一個人代寫,從中還可以撈一把。”
“虧你想得出!”我聽的嚇了一跳,直搖頭罷手——“不行!絕對不行!”
送走王擇寶後,我一晚未睡著。第二天上午,我鼓足勇氣,捧著王擇友還回來的5萬元現金來到金總辦公室,向她彙報說王擇友“害怕寫不好,辜負金總您,他放棄。”
金總審視地看著我——“小王,這不是你。”
我帶著王擇友跟金總見過麵,他們雖隻有簡短交流,但金總不僅是學國際金融的博士,也是心理學博士,在她麵前說謊是自欺欺人,可跟她說實話,她還不聽的暴跳如雷!怎麼辦?還是說謊?我急思了一下,覺得還是得說謊,於是,我編道——“金總,實話跟你說嘛,他原本不來的,是我跟他弟弟將他編排,再加上他老婆為錢跟他吵架。他跟你見麵回去後,就反悔,說這跟他人生誓言相違背。他那荒唐的誓言就是:‘人生清如蓮,不與汙為流’。他那個汙,就是金錢唄。唉——,他這個人自命清高,不食人間煙火,說啥子金錢銅臭,為金錢寫作的文人是偽文人,與世格格不入,家裏人都說他腦袋有問題。”
“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她驚訝地看著我,良許,喃喃地說。
下午3點過,我在辦公室整理材料,小劉打來電話說董事長在金總辦公室,叫我上去。我忐忑不安地來到樓上,問小劉找我什麼事情,小劉搖頭說不清楚,並提醒我說董事長跟金總才吵了架,叫我進去要注意說話。
我進去見闕總板著一張臉,金總也一臉不好看,我嚇的大氣不敢出,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畢恭畢敬地站在金總麵前等候她發落。
“過來!”
闕總話一落音,我忙站過去。
“你請的個什門東西?”
“闕總,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忙賠禮道歉。
“看他窮,想施舍點他,還裝窮骨氣,什門東西!”
“就是。他家裏人都罵他不是東西!”
“人家是書中人,正人君子。”金總瞪闕總一眼。
“正人君子?餓死不食嗟來之食,那是傻兒!現在尼姑、和尚都出來要錢,我不信這世上還有視金錢為糞土的人!”闕總對我一揮手,“去,你馬上給我把他找來見我,我教化教化他。”
“闕總,他在鄉下,你看是不是明天上午?”
“我事情多,就今天晚上8點,在我辦公室。”
我趕緊領命退了出來,並馬上電話聯係王擇寶,叫他帶著他哥立即往城裏趕,我在出租屋等,有要事商量。
下午六點半,王擇寶領著王擇友趕到我住處。我跟王擇友說闕總和金總還是希望他來寫,希望他不要固執己見,接受天上掉下的大餡餅,“並且闕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要跟你好好談談。哥,這是個好機會,你一定要把握!”
他沉默了會兒,抬起頭說——“我是應該見見他。”
我害怕他還頑固不化,繼續開導道——“人嘛,就這樣。鄭板橋還說‘難得糊塗’。我是無神論者,不相信什麼來世,也不相信有什麼陰間地獄、什麼鬼怪神仙,其實,都是人編造出來。所以,人來到這個世上走一遭,命了全了。既然人的生命隻有一次,生命過後,要麼腐爛,要麼化成灰,最終化為烏有。今朝有酒今朝醉,何須棄袍求破衫?﹍﹍杜甫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誰願意過‘路有凍死骨’?寧願撐死,不願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