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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完,小三俠意猶未盡,不等他們提出要求,穀秀莉趕緊問:“考試打了幾分?!”
於是三人報告了自己的分數,都是九十分以上。但穀秀莉以“沒個上百分的”為由對三小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三小聽故事的高漲熱情被狠狠的澆上了一瓢涼水。於是三個家夥蔫頭巴腦的說找誰誰誰耍去呀,走鳥。
穀秀莉這下舒心了,繼續寫她的作業。
中午飯是燉雞肉、炸油糕。其實小孩子們根本就不餓,所以上午就一直想說服穀媽中午這頓飯可以省下功夫不用做了,但穀媽沒有采納這一意見:大年時間的哪能不做飯?叫人知道了笑話。於是依舊做了晌午飯。
雞肉油糕也沒能引發幾個小孩子的食欲,雖然穀媽一再說“一吃就香啦”,但孩子們還是覺得今兒油糕不香,肉也沒夜兒晌午的好吃。要不是有涼拌山蛋絲黑豆芽,這頓飯完全可以省下了。
下午,穀秀莉用廢本皮子做了一副撲克大家玩捉紅K,雖然上頭隻有數字沒有花色,也就紅K和大王用穀爹的紅筆在紙片中間寫了一個字母“K”、一個“王”字變了點顏色,其餘的一概用藍墨水筆寫上數字了事。
但就這樣的牌大家也耍得上火兒,賭注也有,穀媽一人給分了幾個紅棗黑棗和饊子,這要是輸了小孩子們也挺肉疼的。
穀秀莉前世一直沒怎麼玩過打撲克,她覺得自己那點腦容量實在不適合玩這些需要動腦子的遊戲。她前世最喜歡的就是看小說。現在嘛,和幾個真正的小孩子玩,完全無壓力啊。何況那點賭注輸就輸了。
於是在最後,輸光了的穀小弟輸紅了眼,輸出了淚,惹來穀爹的一瞪:那沒出息相!一個男子漢哭啥!
於是贏了的人悄悄吐舌,想把勝利果實還給七歲的掉淚男子漢,並詐唬道:“不能再哭啦,看把鼻子刮掉還得拿笊籬撈去!”,逗得穀小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剛約定下次耍的時候贏炒棋子花生就好,東西還沒到穀小弟手裏呢,就被一邊旁觀的穀爹製止了。穀爹說:“打撲克前你哥哥就說啦,你小的哩耍不過他們,你不聽,這會兒輸了就是輸了。這也就是你哥哥姐姐,別人要是把東西贏走了誰還給你?就是你哥哥姐姐,要是碰到個比她們厲害的會耍的也得輸!”
於是穀爹一一單挑,把孩子們打了個落花流水,賭注被穀爹全贏走了,就連小的們寄予很大期望的穀哥也輸了。
說來生養穀爹的那個小村莊也算是曆代賭博盛行的地方吧,男男女女都會頂骨牌、壓牌九打撲克,後來流行起打麻將。就說穀秀莉的堂姐妹堂弟,也都在十二三歲時就和穀三叔三嬸一個牌桌玩耍,這穀秀莉可是親眼見過的。
穀爺爺當年玩得挺大的,有一次一下輸了十八塊大洋,於是長輩哭求戒賭,穀爺爺這才收了手。穀爹年輕時也是其中好手,後來當了教師,覺得自己為人師表的不能給學生做壞榜樣,於是不再接觸這個。前世穀爹退休以後,慢慢的也曾想到村裏的賭場看看去,但好幾次到了門口都沒敢進去。加上那時派出所開始抓賭,穀爹也怕晚節不保,於是幹脆就歇了心思。
現在孩子們的賭注到了穀爹手裏,穀爹重新分下去,說:“明天不能再耍這了,這不務正業的東西肯定是冬梅出的壞主意,以前你哥哥姐姐們可沒敢在家裏耍過。”
穀秀莉低頭認罪,心底的小人作癡呆狀:您老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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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穀哥在院裏用劈好的木棒子架成“井”字形攏了個木材旺火,準備明早接財神。在穀秀莉的極力勸說下,此旺火於初二淩晨十二點發著,三個炮仗放過了就可以安睡了。
至於攏過旺火的板凳和沒燒完的碳核是不能馬上清理的,這要等初五那天早飯後才可以收拾,並且旺火架子收拾完了嫁出去的閨女才可以回娘家,不然不吉利。(至於怎麼個不吉利法兒沒人知道。)至於嫁到外村的女兒,在初六上午迎完喜神後才能出村會娘家,迎喜神前出去的話這一年出門會有危險的,在外工作的人也一樣。
反正這年頭的鄉下人還比較迷信,窮講究挺多的。不過十裏不同俗,就像縣城裏,每年初二會請女兒女婿到丈母娘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