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傳書,心香一瓣為誰吐?
書生忍恨,慧劍三刀斷此情。
書接前章。出乎與會者的預想,德方代表的態度逆轉。堅決支持了徐懷棠的定價方案。按這一方案,聯合製藥廠盒裝治感冒新藥的零售指導價為每盒11.98元人民幣,比德方進口的同類藥品零售價19.89元低了人民幣7.91元。
拈花首後來才清楚,原來精明的德國人早就從他們駐華大使館處得知,中國將最遲在1995年(即當年)下半年,向wto(世界貿易組織,前世界關稅同盟)提出入世申請,而中國進入世貿隻是一個問題而已。為了表示一個姿態,中國將對涉及國計民生的進口原材料和商品索先降低關稅。而醫藥食品等幾大類都包含在其中。
德國諾費爾公司為適應同其他歐美國家的競爭,將會在短期內大幅度調整向中國出口的藥品價格。
處於信息不對等條件下的中方夥伴,跟本不知道這個情況,等他們清醒過來時,發現進口藥品同廣都諾費爾聯合製藥公司幾乎等價時,德方將會依照合同條款將營銷失敗的責任推給中方,並提出大額索賠。有可能的話趁機吞掉中方的更多股份。
然而,讓德方沒有料到的是。徐懷棠不但敢於繼續降價,並且以德方在定價會議上記錄在案的表態,打贏了這場官司,並向商務部提出了對德方進口藥品的反傾銷調查。當時由於其它歐美國家的藥商大多還抱著隔岸觀火的態度,沒有跟進德方的降價動作。這一反傾銷調查令聰明的德國人吃了一個小小的苦頭,使他們開始重新打量他們的這個有幾分流氓、更有幾分冒險家氣質的合夥人。
在提起反傾銷調查的過程中,拈花叟動用他原來的高中同學關係,一位畢業於西南政法學院的高材生幫忙,算是大大地出了一回風頭。而他這位同窗,從此也就成了《廣都諾菲爾聯合製藥公司》的首席法律顧問。每月從徐懷棠那裏拿到不菲的津貼。
另一方麵,由吳倩雲領銜的一批靚男美女,充分利用了當時社會的潛規則,將各大醫院的藥房變成了諾費爾公司的藥品零售商店,將各科室的主任醫師,藥劑師變成了《諾菲爾聯合製藥公司》的銷售員。使得附庸風雅的徐董事長有更多的時間去聽曲、去釣魚、去同拈花首談詩說文……也使得他在一次董事會上,可以指著德方代表的鼻子說:“在當今中國,不在乎你的產品有多麼好,在乎的是要把藥賣出去,能把藥賣出去的才是爺,哪怕你賣的是假藥!”
一年後,當《廣都諾費爾聯合製藥公司》在深交所上市時,股票代碼名稱變成了《廣都製藥》,而且在兩年後,由於又有兩個製藥車間投入生產;成都市內的一棟商務酒店投入營運,德方的股權就被擠壓成了不足30%,徹底失去了在董事會的話語權。而當研發部門弄清楚以偽麻黃堿為主要原料,而這種東西本又出產至中國後,原來令德國人自覺寶貝不已的治感冒新藥的技術壟斷權,在徐懷棠從【華西醫大藥學院】高薪挖來的一批研究人員的努力下,正在一步一步地喪失殆盡。
當上個世紀最後一個夜晚結束的時候,廣都製藥已經雄踞當時的廣都三大經濟支柱之一。改革開放以來曾經有段時間,流行過這樣一句話:“脹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小的……”你信嗎?
拈花叟的主要工作也從原《彙川醫療器具公司》的質量主管,調整為重點協調同《廣都製藥》的關係和事務,每月至少有一周的時間呆在廣都。開始,唐蘭總會拿出一大疊報銷單據讓他審核過目,後來他覺得太煩,就給報銷製度定下了詳細的原則和規定,索性將圖章都交給唐蘭,讓她一並代勞。
就這樣平常不過的相處,確在時間這個元素的催化下慢慢發酵,變化,生出了讓人始料不及的東西!
當拈花叟在廣都的代表辦事處時,唐蘭會盡可能地想方設法地呆在他的辦公室,哪怕是無話可說!而當拈花叟在瀘州時,那個叫【毋忘我】的qq頭像總在不停地閃動,有時直到夜深人靜。
拈花叟感到一顆滾燙的少女之心幾乎要將他焚毀!
尤其是他收到她發來的這首詩後:
《我多想》/毋忘我
當清晨你從
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我多想
是那照進你窗簾的第一縷陽光,
為你驅趕走夜的寂寞,
為你送去黎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