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惡徒,華堂小試拈花手;
慕英俠,陌路初盟待月情。
書接前章。話說拈花叟應徐懷棠之約,去棠湖夜宴,不料眾人興致正高時,突然有不速之客破門而入。拈花首一看來者共三人,後麵還跟著招待小彭。
這三人中為首一人大約三十來歲,五短身材,留著寸板頭的右眼楣上,有一道長約三寸的疤痕,像一條赤紅色蛆蟲一樣趴在它油光水滑的頭臉上。一件冰絲夢特嬌裹在他脂肪太多的身上,頸項上帶著一條小指般粗細的黃金鏈子,更讓人感覺得既惡心又俗不可耐!直欲令人聯想到施耐庵筆下的高衙內……
身邊兩個人一身黑衣黑褲,剃一個小圓頭,一幅惡狠狠的樣子,不用介紹也知道就是倆馬仔打手類的人物。
這衙內一進門就怪叫道:“是欺負我牛二爺沒錢麼?叫小姐轉一個台也這麼推三阻四,原來人藏在這裏……”從後麵跌跌撞撞跟上來的小彭口中不住說好話道:“二爺莫惱,大家都是場麵上混的人,今晚就給個麵子,徐總今晚在這裏招待川南來的遠客,明晚一定叫兩位姑娘好好陪陪二爺如何……”
此刻,隻見徐懷棠站起身來說道:“我說是誰這麼霸道,原來是牛二爺!這場麵上的事,豈能隻是一個錢字說了算的,遇事總還有個先來後到吧?兩位姑娘才剛剛坐下不久,茶沒喝兩杯,歌沒唱兩首,就要叫人轉台?”
隻聽那衙內冷笑一聲道:“原來是徐總,別人怕你財大氣粗,難道我還怕你了你不成,二爺我今晚就要定了這兩個小姐了,你又待如何?”他這幾句話把兩位姑娘氣的來臉色發白。拈花叟見此情景,陡然站起身來橫跨一步,擋在正向倩雲和玉蘭走來的衙內前麵說道:“你還是客氣一點吧,別人成都來的大學生,你把別人當成什麼人了?要別人陪你,你不問問別人願意麼?”
這衙內正伸手要來抓倩雲,突然見有人擋路,不禁鬼火亂串,想也不想就向拈花叟的衣領抓來。拈花叟左手輕舉三根指頭拈住了這衙內的右手但還未曾發力,那衙內不識相左手一個黑虎掏心直奔拈花叟當胸而來,拈花首右手探前捉住了他的拳頭。就在此時,那衙內感到拈住他右手的那三根指頭突然發力變成了一把鐵鉗緊扣住了他的脈門,一條右臂頓時麻木了。正想把拳頭掙紮回去時,卻感覺難以撼動分毫,不覺掙了個滿臉通紅,頭臉上那道疤痕更顯醜陋。
隻見拈花叟說道:“兄台且莫動手,還是坐下說話吧。”邊說邊往前走,眾人隻見那牛二被拈花叟握住雙手,乖乖地一步一步退到了紅木沙發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模樣狼狽不堪。兩個馬仔正欲搶步上前,拈花叟暗暗手中一緊,臉上卻是帶著微笑對牛二說道:“還是叫你兩個手下退出去吧,我們好好說話如何?”
牛二差點就要叫出聲來,眾人隻見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不住地往下落,他顫抖著說道:“你們……你們先出去。”那兩個馬仔退出屋去,拈花叟隨即放開了牛二的雙手,說道:“兄台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麼?”
隻見那牛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右手下垂,左手上是幾條烏紅的指印,手背上的肌肉還在不由自主地顫動……他喃喃說道:“姓徐的,牛二我今晚就認栽了。山不轉水轉,我兩個改日再喝茶。”說罷站起身趔趔趄趄走出門去。
此時隻見玉蘭站起身來,端起一杯酒道:“想不到張老師是如此俠義之人,玉蘭恭敬張老師三杯。”徐懷棠喝了一聲好,眾人齊刷刷鼓起掌來。
眾人重新入座,隻見小彭滿臉愁容地說道:“張總出手教訓了牛二實在痛快,但恐怕,倩雲和玉蘭兩位妹子,今後就沒法在海棠苑再呆下去了……”徐懷棠道:“豈止她二人,沒見他走時丟下的那句話了麼?”
拈花叟問道:“這是何等樣人,竟有如此霸道?”
這時,元培說道:“張總有所不知,這人就是號稱廣都四少的牛二少,仗著他妹子嫁了個有權有勢之人,不但在這廣都的酒樓歌廳估吃霸賒任意橫行,而且還強行包攬了雙流境內大小建築工地的土方挖運,和砂石供應,吃過他虧的人不計其數,但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但凡酒樓歌廳,在當下為生意好做,誰沒有個三陪什麼的,誰不怕官怕管?建築公司的業務運作哪一宗也離不開審批……誰敢得罪他?
據說他在賭場上自吹:“在廣都,今天要查那家歌廳?明天要封哪個工地,就我一句話的事……所以誰敢得罪他?……”
拈花叟道:“罷了,這種事當前是到處都有的,看來我今天倒替徐總幫了倒忙了!?”
徐懷棠站起來舉起酒杯道:“張總今天為懷棠除了一口惡氣,懷棠感謝還來不及,哪有什麼幫倒忙之說?別人怕他,未必我徐懷棠也怕他。諾菲爾公司將是廣都的納稅大戶之一,除非他老子連官帽也不想要了,我就不信他敢找我無禮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