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來了!”
一個正躺在貨架頂上,用私人終端看著對普通人來說晦澀難懂的《三係機甲原型機構造注解》的少年懶洋洋地關掉電子書,翻身從三米多高的貨架上跳了下來,雙腳接觸地麵時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看得一旁的幾名傭兵直咧嘴。
這個高度,這種隨意的落地姿勢,即便是老兵也很容易扭傷,但這個少年卻仿佛一點事都沒有,雙膝微微一彎就走上前來。
“什麼事啊,船長?”少年笑著問道,露出一口白牙,這個名叫林恒的少年中等身材,長著一張憨厚平實的臉,濃濃的眉毛和微彎的眼睛,以及陽光燦爛的笑容很是惹人喜愛。
“去跟後艙裏那幾個客人說說規矩,告訴他們別緊張,我樸船長的船從沒出過事!”樸勇俊把林恒打發走,看著少年不緊不慢的身影,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子,身體還真好。”
林恒是這艘船上的維護工,負責艦船機械和係統的日常維護工作,這個職位在任何船上都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地位卻不是很高,工作雖然重要也比較清閑。所以樸船長總喜歡給林恒分派一些雜七雜八的工作。
奇怪的是,樸船長並不是個和藹可親的人,事實上他禦下極嚴,對待船員非常苛刻,唯獨對林恒,無論對方如何懶散,他也從不著惱。
“船長,”一名滿臉橫肉,出身自九柳城黑幫的光頭船員一臉不痛快地說道:“大夥都拿著一樣的工錢,你對這小子這麼放縱,兄弟們心裏不平衡啊。你要不好意思的話我去跟他說說?”
跟他說說,自然不是用嘴說說。走私這個不大的圈子裏全是一群地痞**,即便以樸船長的老資曆也對這群滾刀肉很無奈。
“你跟小孩子生什麼氣?”
樸船長眉毛一挑,笑著問道。眼前的這個光頭是第一次跟他的船,一直想找機會惹點事,順便確立自己在船員間的“威信”,對於這種船員間的爭鬥,同樣出身**的樸船長一向是不理會的態度,但這次他卻反常地想要替林恒擋一擋。
中年船員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身為一個標準的黑幫混混,心胸狹隘和欺軟怕硬這兩種優良品質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詮釋。自己這個前輩勤勤懇懇地工作,那個十多歲的小子居然好意思偷奸耍滑,明顯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不收拾收拾他,自己還怎麼混?
樸船長看著他的一臉無賴相,笑容中忽然多了一點陰森的味道,他拍拍中年船員的肩,指著林恒偷懶時藏身的貨架頂說道:“給我個麵子,今天放你半天假,上去歇會兒。”
周圍的熟悉樸船長和林恒的老船員們不知為何,看著這個光頭,紛紛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中年船員沒注意到周圍的異樣,他抬起頭看看三米多高的貨架,虎目一瞪,心想你個老樸這是要為難爺們兒我,真以為我上不去?於是怒氣衝衝地吭哧吭哧爬了上去,準備躺在上邊舒舒服服地睡一下午。
但等他爬到頂,就傻眼了。
貨架頂上,是僅能容下小半邊身子的一個平台,剩下的部分則是一麵滑不溜手的斜坡,根本不是能躺下的地方!
想要躺在這鬼地方,不僅需要維持一個很難受的姿勢,還需要極為優秀的耐力,才能保證自己短時間內不會摔下來。
而那個叫林恒的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子,在這裏足足“躺”了半天!
樸船長見對方霎時間沒了氣焰,冷笑起來,拍了拍光頭的肩,語氣森然地說道:“有句話叫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宇宙這麼大,總有你不得不服氣的怪胎,想多混幾年,不該惹的人就別惹。”
光頭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能諾諾地點頭稱是,其他船員則是哄笑著散開,準備開工幹活,做好貨船入港前的最後工作了。
和所有**圈子一樣,走私圈很小,吃這碗飯的人們大多彼此了解,林恒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少年入行剛剛一年多,在這個圈子裏就已經小有名氣,很多年紀大他許多的老手都非常服氣他。
個中原因,就不是三兩句能說清楚的了,簡單來說,在樸船長眼中,林恒是他的首席愛將;在其他船員眼中,這個少年是一個怪胎,各方麵的。
…………
林恒並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眼中是怪胎,不過他知道,樸船長交待給自己的任務,一般來說都是很麻煩的事,所以這次給偷渡客送關懷的任務肯定有貓膩。
“這次又有什麼奇怪的乘客了吧……”林恒嘀咕著走到後艙,打開了艙門看了看裏麵的乘客們,然後臉色變得極為精彩。
“這就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