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按照他的意思,把府上的錢都遣散了出去,也變賣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除了那些他曾送給我的,因為他說,這些絕對不能賣,代表著他對我的情誼。
大宅裏的人,都走了,隻剩下我和管家,管家需要料理宅院的後事,要把這宅子賣了,我說能不能用慕容翰送給我的東西,抵這座宅子。
他送給我的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寶,價值連城,抵一座宅子,應該不難。
管家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我留了一件東西沒有賣,是那****為我挽發,插上的最後一根簪子,我將它小心的護在胸間。
想留下這間宅院,這裏畢竟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我還是抽空去看了隨影。
院子裏的菜還是一如既往的健康綠色,前倆天下過一場雨,菜葉上都是晶瑩的露珠。
我踏進了正堂,他看見了我,先是一愣,而後朝我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倒是真正的把我們拉遠了。
他坐在椅子上,我走了過去,這一年來,我還是第一次這樣安靜仔細地打量著他。
他還是那般的幹淨清爽,隻是眼神比之前多了幾分空洞。頭發上多了好多根銀絲,這讓我想起了楊過一夜白頭的故事。
正廳裏的牆上掛著許多幅畫,畫上的女子越看越熟悉,看了很久,才發現那是我自己。
他的案幾上擺著許多宣紙,上麵隻寫了三個字:言鬱香。
我在他身旁跪下,頭靠在他的大腿上,聞著他身上我所熟悉的茶香。
眼淚,無聲地落下。
“隨影,那天,真的是他通知你來找我的嗎?”渾身開始顫抖。
他用手順著我的背,像往常一般的溫柔。
我已明白他的意思,看來一切都是真的,這也是為什麼自那之後,慕容翰看我的時候,總是有著幾分愧疚感。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我?”淚水很快便將他的褲子****了。
他歎了口氣,聲音還是那般的溫柔,軟的讓人陶醉,他說:“我也沒有想到,你不願和我一起走。”
這一句話,直直地刺進了我的心裏。
當日,我也無法回答自己為什麼不願和他一起走,如今看來,我已知曉答案。
“隨影,對不起。”今時今日,再多的解釋,也是廢話。
“你終究還是愛上了他。”隨影閉上了雙眸,眼角滲出了淚珠。
我的身子顫抖的厲害,這是我無法否認的事實,可是在隨影麵前,我還是沒有承認的勇氣。
“我還記得,你以前寫過一首詩。”隨影望著遠方,輕聲念了起來:“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原來隨影想的和我一樣,除了這一句,沒有其他更好的句子可以用來形容我和他現在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