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真的瘋了嗎?
他都不知道剛才自己為什麼要像發了瘋一樣去帶她走,明明知道她痛,可是那時的自己就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樣,像一條喪心病狂的狗!
正是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慕容翰說:“保母親。”
他終於要,永遠,永遠,永遠失去自己和她最後一點聯係了嗎!
孩子,他的孩子!
可是,他不願讓她就這樣死去!
司徒隨影感覺到自己的頭就像要炸掉了一般,他怒吼一聲,將手上的茶壺往地上一摔,再仰天大笑,不知不覺間,他竟學會了笑著流淚。
笑過了,哭過了,他的身子重重地向後倒去,撲騰一聲,他的手臂紮進了茶壺的碎片,很痛,他的頭收到劇烈的撞擊,也很痛,可他覺得,還是心更痛一點,因為心髒在被火焚燒著。
這把“火”,你就燒吧,最好將一切都燒的灰飛煙滅,最好洗刷掉所有的記憶。
從房間裏出來的慕容翰,從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他就像是言鬱香的命中克星,遲早有一天會把她克死。
其實他並沒有去江陵。
在那天他們再次與隨影相遇的時候,他看見言鬱香望著司徒隨影的眼神,在一瞬間,他就已經明白司徒隨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裏,他對她的愛,隻增不減,但是那一刻,他們對望的瞬間,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累了。
這三個人當中,他一直是一個橫刀奪愛的角色,一直是一個讓所有都痛恨的角色,若不是因為當初自己的自私和衝動,也不會釀造今日之錯。
是他對不起所有的人,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
於是,他想把言鬱香還給司徒隨影了。
將自己心愛的女人交給他人,他不痛嗎?
痛,他簡直痛極了,隻有天知道他是有多想把她一直留在身邊,每天看著她笑,看著她快樂幸福就好,他願意用命去換。
可是,他發現,她在自己身邊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她很少笑了,就算笑,也無法再看到當初的模樣。
慕容翰終是明白,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以他決定告訴司徒隨影這一切,告訴他,言若是他的孩子,而且她的心裏還有他。
慕容翰讓他去找她,讓他帶她走,成全他們。
割舍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將她拱手讓人,這樣的痛,一點也不亞於被火焚燒的疼痛。
他本以為,她會很開心,他們會一起手牽著手,去到一個美麗的地方,安靜而幸福的生活著。
可他還是錯了。
這一切,誰能給他一個理由?
慕容翰走到庭院中,暗夜裏響起了悶雷,他想怒吼,他想殺了自己,看著司徒隨影倒在地上,像一條被人遺棄的狗,他就很憤懣,他抓起隨影,怒叱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