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灘東臨黃浦江,西側是風格各異的大廈,這裏洋行林立,貿易繁榮。
接應行動小組的車是一輛福特卡車和一輛別克轎車,在外灘寬闊的大路上行駛了幾分鍾後,福特卡車上了極斯菲爾路,而福特則上了虹橋路。別克轎車上,王亞樵的妻子王亞英正在給李現鵬包紮,李現鵬運氣還算好,那一槍隻是在小腿肚穿了個洞,沒有傷到骨頭。“現鵬,忍著點,姐就這水平,等會兒到醫院了讓醫生再給你好好處理一下。”
“英姐,沒事,這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去醫院,過不了多久就好了。”李現鵬雖然痛得不行,額頭上冷汗直流,但一直堅持著沒叫出口。
王亞樵看了李現鵬一眼,“這創傷麵積太大,血又止不住,不經過專業醫生處理一下絕對不行。”又對前麵開車的司機藍福恩說道:“福恩,去宏恩醫院。”
“九哥,現鵬可能要先忍一下,我們被跟蹤了。”藍福恩回了一句。
“我們被跟蹤了?”王亞樵大吃一驚。
“那輛車和我們的車之間隔著好幾輛車,我一開始沒怎麼注意,我們的車和福特卡車分開時,那輛車的司機速度減了一下速,然後跟著我們上了虹橋路,那時我就開始懷疑了,現在我已確定他們是在跟蹤我們。”
王亞英急了,“現鵬血流不止,必須去醫院,要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李現鵬掙紮著坐好,對藍福恩說道:“福恩,你想辦法甩掉尾巴,我撐得住。”
“福恩,去醫院。”王亞樵厲聲說道。
“可後麵有車跟著我們。”藍福恩說道。
“國梁小子的人,怕他幹什麼?到上海了也不找我,反倒去保護李國傑,哼,我正想問下他是怎麼回事。”
坐在副駕駛位,一直沉思著的宣濟民說話了:“怕隻怕不是國梁的人。”
王亞樵狐疑的問道:“此話怎講?”
“九哥,熊克武那幫人今天一直沒露麵。我們知道熊克武要暗殺李國傑,難道熊克武就沒有注意到我們?”
“你是說熊克武想等我們幹掉李國傑之後,然後再幹掉我們為趙鐵橋報仇,畢竟李國傑是買凶殺人,我們才是真正的凶手。”
“那老匹夫,他敢?”王亞樵站了起來,“老子看他也是老同盟會會員,才沒理會他。不然他一到上海就對他動手了。”
王亞英拉住王亞樵坐下,“黃晶瑤那狐狸精給他一吹枕頭風,他有什麼不敢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的地盤上,我王亞樵還怕了他?不是他就算了,要是他,老子今天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福恩,開車去醫院,天塌下來,我也不能置我兄弟的生死於不顧。”王亞樵豪氣幹雲的說道。
李現鵬感動得淚都出來了,跟著王亞樵這樣的大哥,死都值了!
話說到這份上了,其他人都不再說話,藍福恩加速向處於大西路上的宏恩醫院駛去。
車一駛進宏恩醫院大樓外的平地上停下,王亞樵親自把李現鵬扶下車,藍福恩去叫護士,王亞英和宣濟民負責警戒。
王亞樵在這個醫院有熟人,有兄弟受重傷時,都是在這裏救治的。很快,護士抬著擔架出來了,李現鵬被送往手術室。
這一切,落在了一個叫田三貴的跟蹤者的眼中。田三貴飛快的跑到街道轉角處的一輛轎車旁邊,向車內的人報告醫院裏的情況,“真的是王亞樵,還有他妻子……”
田三貴的話還沒說完,車內的人伸出手對著他就是一嘴巴,“小赤佬,羅七八嗦的沒完,還不趕快打電話給杜爺。今天要是王亞樵跑掉了,杜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