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角落牆壁上的季茗塵看好戲一樣看完這一出，末了不忘伸展一下手臂，懶聲道：“這場戲看得我真是酣暢淋漓啊！阿煦，你覺得怎麼樣？”
“唔，我倒是覺得啊沈鬱白這下子被徹底惹惱了，以後的戲不愁不精彩了。”何煦環手抱在胸前懶懶笑道。
季茗塵頗為認同地點點頭，抬腳往外走，“得了，你也別急著回去了，幹脆和我一起留在公司裏處理業務好了。”
“季副總，我是個律師，事務所的事情一大堆還等著我處理，哪有功夫陪你玩？”
“沈鬱白接下來肯定會想辦法對付朝陽，當務之急是這個才對，你那事務所可以先擱置一下。”
“有多遠死多遠。”
“鬱白，我可是頭一次見你這麼狼狽啊！”程淵幸災樂禍看著一臉寒意的好友，沈鬱白冷冷掃了眼他，他連忙正色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沈鬱白動了動膝蓋，鑽心的痛清晰傳來，眸中的冷意又深了幾分，那個女人果然是好樣的，簡直不怕死。“蘇清嫵……去查查這個女人。”
程淵挑挑眉一笑：“怎麼，要準備對付她了？”
“不過是遲早的事。”
清嫵一坐上車就覺得疲倦感襲來，她下移了身體讓自己更舒服地靠著。“困了？”程陽看著她柔聲問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應了。他微微一笑拍拍自己的腿，“來，躺下休息會吧。”
清嫵怔了怔，臉上的溫度急劇上升，然而沒等她拒絕就被他一把攬過放在了他的腿上，心下一驚想要從他腿上離開卻被他一把按住。程陽看著漲紅臉的女子，莞爾一笑，“好了，沒什麼關係，困了就休息會，到你的家還要好一會。”
清嫵糾結了會可無奈他身上的氣息實在太好聞，漸漸讓她放鬆下來，沒過多久竟是真的睡了過去。程陽垂下頭，女子側著身枕在他的腿上，睡顏安然美好，烏黑的發絲在身後散開幾乎要與他的黑褲子融為一體。她似乎真的累了，睡得很沉，呼吸清淺，一隻手還下意識攥著他的衣角，看著這樣依賴性的小動作，他的眸色柔和得不成樣子，伸手撫摸著她的發絲，動作輕微溫柔。
車廂內一片安靜，程陽開始回想起方才宴會上的一幕，她說教沈鬱白時淩厲夾雜著妖冶的模樣還深深印在腦海裏。她的性子是多變的，時而溫婉，時而明媚，時而沉靜……這些他全都見過，除了方才那一幕，那個模樣很陌生卻並不讓他覺得反感。她是因為他……她一向是明媚帶笑的模樣，若非觸及她的底線，她絕對不會那般盛氣淩人，所以他可以自私地認為……認為她的心裏是很在乎他的嗎？
他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他會喜歡上一個女孩，如此的喜歡，喜歡到光是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安然入睡就滿足了，喜歡到會注意她的一顰一笑，會因為她的一個舉動而患得患失。
二十七年了，他冰封已久的心還是栽在了她身上，不可救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