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煒趕緊起身和盧莉碰杯。盧莉臉上泛著紅光,笑盈盈看著黎煒:“黎總真爽快,阿拉就喜歡跟儂這樣的人打交道,儂的事姐放在心裏了,過完年就替儂張羅,一定要找個比尹娜強的。”
“你認識尹娜?”聽盧莉提到尹娜,黎煒心頭一驚,脫口問,心想怎麼可能的,偌大個濱海,八竿子搭不到一塊的人怎麼都拉到一起來了。
“阿拉不認識,可阿拉知道她,老結棍的一個女人咯……”
盧莉眉毛上揚,衝黎煒拋去一個意味深長地眼神。
黨耀祖看著盧莉,聽不明白她跟黎煒說些什麼。盧莉離開黎煒,風一般又旋到了龐學勤身旁:“龐秘書長第一次來吧?放開點哦,吃好喝好阿拉才高興呢。秘書長英姿勃發,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個做大事的人哦。阿拉敬秘書長一杯,祝秘書長心想事成,鵬程萬裏。”
龐學勤端起酒杯,瞥了一眼餘茂才說:“中國人過年都愛說些逢人減歲,遇歲增錢的吉利話,那我也說幾句吧。小時候每逢過年家裏的飯桌上總有一碗青菜豆腐,我就想,誰家過年不是大魚大肉,我家幹嘛要把這青菜豆腐放在桌上?母親說青菜豆腐保平安呀。小時候不明白母親的話,這青菜豆腐能保什麼平安?後來長大了才明白,是借了青菜豆腐的諧音,告誡人們做人要清清白白,隻有清清白白才能無災無難,無災無難的過日子才是福。
前不久在博物館看到一幅宋代李迪的《風雨歸牧圖》,畫上有理宗皇帝的題詩;‘冒雨衝風倆牧兒,笠蓑低綰綠揚枝,深宮玉食何從得,稼穡艱難豈不知。’看著這首詩忽然就想人是要懂得知足的,身為國家公職人員就該踏踏實實做點實事,上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父老、不愧對俸祿良心。學勤不會說話,班門弄斧學說幾句,這杯酒我和大家一起幹了,祝在座諸位新年合家幸福,吉祥安康。”
龐學勤的一番話直說得大家雲裏霧裏,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大過年的,酒桌上怎麼說起了這樣的套話?
“老龐說得好呀!這種寧可清貧,不可濁富的高遠境界可給我不少啟迪和警醒呢。想我餘茂才也是從苦日子裏走過來的,隨著地位的變化,過去那些樸實的作風卻也扔掉了不少,雖說骨子裏的根本不會忘記,但螻蟻之力可潰江堤,不可小視啊。這杯酒我幹了,感謝龐秘書長的一番肺腑之言,也為開年第一天的共同反省。”
姚哲無心喝酒,一門心思擱在葉娜身上。瞅著身旁的章子健諂媚地衝這個點頭、衝那個傻笑,可就是少有人搭理,他便對章子健說:“你自己吃菜呀,他們聊他們的你吃你的,別光顧著應酬了。”
“嗯,在吃呢。姚秘書,我敬你一杯,市府的秘書可是市長的半個參謀哦,今後少不了麻煩姚秘書的事呢,萬一有啥事還望姚秘書多擔待哦。”章子健轉向姚哲說。
“沒事,認識了就是朋友,有啥事盡管說,隻要我能辦到絕不推辭。章總和黨局挺熟嗎?”姚哲瞅準機會問。
“哦,是的,和黨局認識很多年了。”章子健答。
“剛才你說葉娜過去是你的助理,她在你那工作了多長時間,怎麼後來又不在你那做了呀?”姚哲問。
“姚秘書也認識葉娜?”章子健反問道。
“認識,黎總的公司不是中標了金融大廈嗎,這是浦東十大重點工程之一,市長們都挺關心的,浦江公司有啥事找政府也都是葉娜在我聯係,所以打交道多。”姚哲答。
“既然大家都認識就不是外人了,葉娜在我那工作了近兩年,一直都好好,後來發生一點小誤會,就不辭而別了。她走了對我可是一個重大損失哦,我一直看好葉娜的潛力,為她的離開懊悔不已呢。唉!要是她還在我的公司該多好。”章子鍵說著不無遺憾地發出一聲長歎。
“看得出章總對葉娜挺器重,葉娜也是的,有誤會解釋清楚就完了幹嘛要走呢?在哪不是幹呀。”姚哲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和章子健聊著,想從他嘴裏知道更多關於葉娜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