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世界這麼的虛幻(2 / 2)

聽娘說不認識小翠了,說她嫁對了人,穿上皮毛大衣,馬樹和忽然不想再見小翠了。還有啥見頭呢,她一定過的很開心,哪裏還會在意我啊?再說,不就是個小翠嗎?既然她心裏沒有我了,我又何必惦著她呢?馬樹和現在隻想趕快回濱海,回到自己的閣樓去。他已經習慣了濱海,習慣了閣樓上的一切。

俺也要和狗娃一樣,永遠不再回來了,如果過去去濱海是為了掙錢,那現在回去隻是為了躲避煩惱,白洋澱還有啥值得留戀的啊?

吃完飯,馬樹和想出去散散心,推門走出去。出了家門,踏著凍得梆硬的土路朝白洋澱走,隻有那兒能讓他的心靜下來。

太陽隱到樹林後麵去了,天上那點暖暖的飛霞在飛快地消退,天黑了下來。馬樹和來到澱子邊,夜幕下,鏡子一般的湖麵閃著神秘的寒光。他踏上冰麵,不顧一陣緊似一陣的寒風吹得他瑟瑟發抖,一直朝澱子深處走去。走到看不見岸的地方,他站住腳,舉目四看,視線被穿不透的黑暗阻擋著,四周全是朦朧著的地平線。他在這個隻有他一個人的冰冷的世界裏久久地佇立著,像一尊被凝固的雕塑,隻有兩隻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凜冽的寒光。

原來世界這麼的虛幻,沒有一件東西是真實的,能分辨得清楚,朦朦朧朧,混沌一片。他像被凝固在了冰麵上,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如果就活在這樣的狀態裏也不錯,大家都模模糊糊地活著,活在幻象中,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全都不屬於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馬樹和感覺寒冷鑽進骨縫裏的時候才返身朝岸邊走。他覺得心痛,似有無數根針在心上紮著,每想小翠一次,血水便一滴滴從心上的那些小眼中滲透出來。一切都過去了,一去不複返了。

白洋澱的夜晚死寂一片,除了一陣近似一陣的風嗚咽著,聽見不任何聲音。馬樹和回到家裏的時候,娘已經睡了。進了屋,坐在熱烘烘的炕上,他忽然想哭,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和痛苦緊緊包圍著他。他想發泄,卻又無從下手,莫名其妙地恨起所有的人。那個撞死爹的司機在哪呢?幹嘛撞死了人還躲著,就那麼心安理得?有一天要是讓老子抓住,一定殺了你。還有那些交警,幹啥吃的,平日裏耀武揚威,有事找你了,卻又跟個慫包似的,連個罪犯都抓不住。

轉而又想到黎煒,媽的,憑啥欺負人?俺礙著你啥事了,幹嘛跟俺過不去?如果不是你處處刁難,俺至於離開董事長嗎?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壞,董事長和小陸就對俺好呀,還有胡奕跟韋力,雖然沒董事長和小陸對自己好,但也都還不錯,又不是親兄弟,能這樣就不錯了。

還是得回濱海去,白洋澱看來是不能呆下去了,呆在這這輩子就沒希望了。濱海卻不同,哪怕要飯也比白洋澱強,何況盧姐不是說了,隻要想做事,立馬就可以給俺安排工作。馬樹和打定主意回濱海去,心裏踏實了,很快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