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推門進到堂屋,就聽見房東老太打著驚詫嚷:“嘻嘻,小赤佬回來啦,舍不得離開阿拉這老屋呀,還是阿拉家的閣樓住著舒坦吧,這麼便宜的房子上哪找去哦。”
“是哦,俺舍不得您老呢。”馬樹和答應著上了閣樓。
房間和走時一樣,一點變化沒有。他回到樓下:“這是半年的房錢,一次全給您,一會俺就把鋪蓋搬回來。”
“好耶,好耶,儂回來阿拉又有伴了吔。一會阿拉幫儂把房間揚塵打打幹淨。”老太接過錢,高興的什麼似的。
從老太家出來,馬樹和去了街上常去的那家麵館,要了一碗陽春麵,兩根油條,飛快地吃完。接著去了超市,買好一套鋪蓋,回到閣樓,把床鋪好。他不想再回公寓去,怕碰見董事長,她一定在找自己呢。
馬樹和躺到床上,頭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昨晚馬樹和幾乎一夜沒睡,盡聽盧姐說她的悲慘故事去了。沒想到人前風光無限的盧姐也過的這麼淒慘,她那當官的老公整天花天酒地,夜不歸宿,一個女人嫁給這樣的男人也夠倒黴了。馬樹和有點同情盧姐來了。
這盧姐看來也不壞,哪個女人不想過踏實的日子,不想被丈夫寵,被丈夫愛呢。可她偏偏嫁給了一個壞男人咋辦呢?按盧姐的話說,就要報複他,要活出個自己來。天下的事情就是這麼複雜,人生十之八九不如人意。
馬樹和躺在床上胡亂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太陽西斜才醒來。透過窗戶,看著幾隻麻雀在對麵屋脊上跳躍,閣樓靜的可怕。
整整一天手機都沒動靜,董事長不打電話了,一定徹底失望了。馬樹和有點後悔,幹嘛要離開她呢?董事長沒得罪自己,對自己那麼好,都怪太衝動,要是好好跟董事長說,說不定她會把俺調回總部去呢。
房間黯淡下來,肚子咕咕叫,馬樹和想去外麵吃飯,穿衣服,西服口袋裏滑出一疊錢來。想起這是昨晚盧姐給的錢,啥時候放進衣袋裏的不知道。他把錢數了一遍,整整三千元,這麼多錢呀,如果在白洋澱,一年的收入怕也沒這麼多哦。
馬樹和掏出錢包,翻出一張存折,瞧著存折上的數字他高興了,加上這三千元,足足快一萬了。如果繼續這樣存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家裏的土屋就能變成磚瓦房了。有錢真好,有錢了人也踏實。馬樹和想著,眼前魔幻一般現出一個五彩紛呈的世界來。
他穿上鞋,走下嘰嘎作響的木樓梯,來到街上的時候心忽然又涼了下來,剛才的高興勁消失的無影無蹤。俺沒工作了,去哪存錢呢?街燈亮了,他蜷縮著身子走在冷清的馬路上。這條街他再熟悉不過,過去每天早晚都要從這裏經過。
到公交站,他上了一輛公交,準備下車後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再去南京路買些回家過年的東西。下了車,見街邊有家麥當勞,馬樹和走進店裏,買了兩個漢堡四根雞腿津津有味地吃著,手機又響了起來。見是小陸打來的,他接通電話。
“小馬呀,儂怎麼不上班了呀?胡奕說董事長在四處找儂呢。究竟為啥說也不說就跑了呢?”陸玲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