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父親這麼說,女人說:‘要說這車丟了我也有責任,如果當天取走車就沒這事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你的責任還是主要的。車是新的,你都看到了,四萬多買的車,就折舊成一萬五算了,多了你也賠不起。從明天開始你去我公司上班,每月給你開兩千元工資,管兩餐飯。每月從你工資裏扣除一部分賠車,賠完了你高興留在公司就繼續留下,不高興你還可以繼續修你的車。我說這辦法你看如何?’
父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兩千元一個月的工資即使沒下崗的時候的工資也沒這麼多啊。他連聲答應行,不斷謝那女人:‘謝謝好人了,可我就是個鉗工,除了鉗工活就隻會做些體力活了。’父親為難地看著那女人。
‘不用你做鉗工,也不用出體力,讓你做物流行,跟著車押運行吧。就是出差多,不過出差在外公司會給你補貼。’女人說。”
“這不是因禍得福嗎?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哦。”馬樹和說,為韋力的父親高興。
“得什麼福啊,開始全家人和你一樣,以為是因禍得福,交上好運了呢。哪裏知道一場滅頂之災即將降臨到我們家裏。”
韋力接著說下去:“父親去那女人公司工作後的頭幾個月一切看似正常,工作是跟車做押運,父親常出差,雖然不出體力但卻很辛苦。時常風塵仆仆地晚上剛到家,第二天一大早又要押車出去。
第一個月父親的工資加補貼,扣除了賠那女人自行車的錢還拿到了兩千多元。這可比他修自行車不知道強哪去了。有了穩定收入,家裏的經濟狀況得到很大改善,母親臉上也有了笑容。
父親很珍惜這份工作,無論多辛苦他都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押運途中從不離開車一步,生怕丟失一件貨物。父親每次出差都會帶回一些土特產什麼的,生活又恢複到從前的平靜。
半年後的一天夜裏,我複習完功課,剛躺到床上,就聽見開門的聲音。是父親回來了,一進門就興奮地小聲對母親說著什麼。
我從床上爬起來,一步竄了出去,想看看父親又帶回了什麼好東西。隻見桌上堆著一疊疊的鈔票,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錢,我驚的大叫起來:‘哪來的這麼多錢呀?我們家發財啦!’
父親樂嗬嗬地說,是老板誇他工作做的好,給他的獎金:‘小子,好好讀書,今後考個好大學,老爹再辛苦也值了。’父親說。
平靜的生活沒過上半年,就在即將高考前的一個星期,家裏出事了。那天晚上我在燈下正做著習題,忽然從外麵闖進來好多警察,不由分說把父親帶走了。父親是下午剛出差回來的,和往常沒什麼兩樣,晚飯時還在問我複習的怎樣了?考大學是否有把握。
警察幹嘛要抓他呢?我和母親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參加完高考,放完暑假,接到外省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父親也沒被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