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大的山走走停停直到夕陽西下才下得山來,回到賓館時已是華燈初上。打電話叫了幾樣小菜,要了兩瓶瑪牌啤酒讓送到房間來。依邁給兩隻酒杯斟上酒,將杯子遞到手中:“吃吧,你一定餓壞了。告訴我,你喜歡兒子還是喜歡女兒呀?”她伏在桌上,笑盈盈看著我問。
“生什麼我就喜歡什麼,這哪能選擇呀。”
“那我生一隻猴子你也喜歡?”依邁咯咯地笑出聲來。
“很小的時候聽大人說過一個故事,有個女孩被山裏的猴王俘去了,後來真的生出一隻猴子來。她就帶著自己的孩子從猴王那逃回到村子裏,可村裏人說她生了個怪物,要將猴孩弄死。女孩就又跑回山裏和猴王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回村裏了。我一直都忘不了這故事呢,也不知是真是假?”
“嗯,好啊,如果你也生出一隻猴孩兒,那我就跟你一同去山裏生活,遠離人世。”
“你真好,我們才不會生猴孩呢,你也不是猴王,我要為你生個胖兒子,或者生個漂亮的女兒。”依邁端起酒杯說:“一鳴,為我們的兒子幹一杯。”
1974年10月11日星期五晴
早晨,依邁還在甜睡中我就醒了,看著身邊的依邁,玉臂半露,烏黑的長發柔柔地鋪滿碩大的枕頭,密密的睫毛月牙一般蓋住她的漂亮的眼睛。守著這份幸福不忍叫醒她,蜜月的滋味原來這麼醉人哦。
想到八天前那個晚上,我對林伯說我要和依邁去緬甸旅行結婚,一來見見那位工程師,考察一下那兒的礦山情況,二來想打聽到朵嘎的消息。老人二話沒說一口答應了。
“你認為怎麼好就按自己的想法去辦,這些事情不需要向我彙報,依邁是個好女孩,祝福你們。我會把緬甸那邊的吃住替你們安排好,放心去吧,你早該有個家了。”
看看表,七點過了,曾卓可能一會就來了,我俯下身,在依邁長長的睫毛上輕輕吻了一下,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立馬張開來,星星一般開始閃爍。
“幹嘛弄醒我,正做夢呢,一個多美的夢啊,讓你弄沒了。”依邁遺憾地說。
“夢到什麼了?不行今晚再接著做。”我說。
“我夢見垛嘎了,她沒有丟,還和我們在一起。還夢見了蘇僮,他也沒死,正跟我說話呢,要是不被你打斷,就知道蘇僮要跟我說啥了。”
“快起床,一會我們要出發去撣邦了。”
曾卓來到賓館的時候依邁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下樓用完早餐,乘上曾卓帶來一輛吉普我們出發了。
中午我們已經坐在了曾卓戰友的家裏,和我們在金三角住過的房子沒有兩樣,簡陋而粗糙。晚飯的時侯我向這位垂暮的退伍軍人打聽朵嘎。他回答說依稀聽說過這個女人的事,好像還活著,有人在瓦寨那邊的集市上看到過她,身邊帶著一個嬰兒在乞討。還有人說在附近的寺院裏也見到過她。
聽到這個消息我激動起來,這女人是朵嘎嗎?急切盼著明天快些到來,能順利找到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