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帝豪酒店門前人頭攢動,燈火輝煌的。酒店二樓的一間包房裏,黎煒身著挺括的西裝,端坐在沙發上,目光如炬地盯住牆上一幅油畫看。他在替畫中的那艘船,和船上驚恐萬狀的水手們擔心。那艘船的桅杆折斷了,帆被颶風撕扯的支離破碎,排山倒海的巨浪壓下來,就要將那艘船吞噬……
他盯著畫看,心裏卻在想,自己正在做的,何嚐不是一次風口浪尖上的生死拚搏呢?可他不希望畫中殘酷的景象會出現在自己未來的路上。
見黎煒看得如此專注,葉娜在一旁笑道:“不就是一幅畫嗎,瞧你看得多入神。”
“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嗎?再好的畫在女人眼中也索然無味,女人隻關心自己的臉。”黎煒輕蔑地說。
“小看人,那我就跟你說說這幅畫。”葉娜太知道這幅畫了,在大學的美術欣賞課上老師就講過。
她起身走向那幅畫,細細觀看著說:“這是十八世紀俄國畫家艾伊瓦佐夫斯基的作品《九級浪》,作者想表現的不是狂風巨浪,也不是暴風雨中支離破碎的船。而是與風暴頑強搏擊的,人類的勇氣,和自然巨大的力量。這是一幅非常寫實的生活畫麵,表現的是戰勝與被戰勝,生與死的剪影。”
沒想到葉娜會這麼了解這幅畫,黎煒聽葉娜說著,眼睛裏閃出別樣的光彩。他從心裏為葉娜的一番話叫好,為生存而抗爭,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才是男人的生活呢。
這個葉娜,也真有她的過人之處呢,知書達理,有思想,單就她善解人意,和知識女人的智慧,也是許多女人不能企及的。黎煒想,如果今後萬事順利,真的能與她生活在一起,是否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呢?
想著從曼穀回來後一直無暇顧及葉娜,忽然覺有點冷落了她。黎煒起身走到葉娜身旁,柔聲問:“這段時間是不是感覺受委屈了?對不起,事情太多,壓力太大,常不自覺地就把氣撒到了你身上了,別見怪哦,誰讓你跟我這麼近呢。”黎煒說著,握住葉娜的手,想抱抱她。
“哪能見你的怪呢,你是我的大恩人呀,不是你我哪裏會有今天?”葉娜說,輕輕推開他。
“這個姚秘書,怎麼還沒到呢?都過半個小時了。”葉娜說,起身走到窗前朝外看。
酒店停車場那,一輛輛閃亮的轎車排成長長一溜。門廳處,一個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明豔動人的女人相擁而入。這個權力和金錢的世界哦,利益和陰謀就誕生在這裏。葉娜領教過了,無數個黨耀祖不就是在這燈紅酒綠的地方,把燦爛的燈光塗抹成黑色,在黑暗中極盡地揮灑邪惡嗎?
“別急呀,不讓人等怎麼能顯示出他的身份呢?別看是個小秘書,能量可不能小看,以後你就知道了。今晚要好好表現哦,一定要給他留下深刻印象哦。”
黎煒正說著,包房的門被推開,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被服務生帶了進來。
“抱歉抱歉,黎總久等了,雜事太多脫不開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