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奇怪的,跟你說的也是緣分呀,緣分讓我們聚到了一起。你不說你也是知青嗎?怎麼又殺人了呢?跑這地方來也是為投身世界革命嗎?”我岔開話題,想多了解他。
“我在國內殺的人才逃出來,我可沒想參加什麼世界革命,就是為了不被抓住。我先逃到緬甸,在那躲了幾個月,靠給人運送小宗毒品為生。後來認識了一幫跟我一樣境況的難兄難弟,拉起一支小隊伍,在緬老邊境一帶紮下根來,就靠給人護送毒品為生。
兩年前,我護送一批毒品回來,經過一個寨子,恰遇一夥土匪綁架了頭人的女兒。我拔槍相助,經過一番廝殺救下了頭人的女兒,把她送回寨中,從此跟頭人結下了交情。那以後但凡護毒經過頭人的寨子都要去看看他,給頭人帶些外麵的緊俏貨。時間長了,跟他女兒有了感情,頭人就把女兒許配給了我……”
聽完江彪的講述,我也把我們幾個人的遭遇對江彪說了一遍。
“咱們這叫不打不相識,沒想到幾個苦命人全走到一塊來了,既然認識了,別的不說了,就看著咱們的緣分上,我也一定把你們送出去。”江彪豪爽地說。
一縷陽光從藤蔓的縫隙處擠進洞來,在靠近洞口的地方灑下點點斑駁的光影。眼瞅著光影在緩慢地移動,最後全消失了,洞裏歸回一片死寂。
這個白晝顯得格外漫長,和江彪說了老半天話,看看表才到中午。聽著洞外小鳥的鳴叫,想著江彪講的那些事,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活下去、渴望陽光、渴望自由。
經過一天的閑聊,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跟江彪已經成了朋友。他性格粗獷、為人豪爽且富有同情心,我們開始信任他。
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我們出發了,車開出山洞,重又回到山路上。
江彪說可以帶我們走一條近路,最多三個小時就能到緬老邊境。按照他的指引,汽車拐上另一條小路,隻見這條路更窄,幾乎是在灌木和崖壁間穿行,車燈照射到的地方不時有野兔從草叢中竄出,眨眼功夫就消失在灌木叢裏。
江彪埋頭打盹去了,我努力睜大眼睛,為博士查看路上的情況。
一天一夜沒合眼,陣陣困倦襲來,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剛進入夢鄉,就聽博士大叫:“不好,前麵的路被堵上了。”汽車猛地一栽,停了下來。
我睜開眼睛,還沒看清前麵的情況,就聽一聲清脆的槍響,子彈呼嘯著從車頂掠過。
“不好,遇上土匪了,快都下車找地方臥倒。”
江彪大聲叫著,一腳踹開車門,跳下車,一把把我拽下去。就見他掀起座墊,從座墊下麵操出一支衝鋒槍,依著車門朝槍響的地方射擊,一個翻身,迅速滾到路旁。
我和博士朝江彪臥倒的地方靠近,在離他幾步遠的一塊岩石後麵臥倒,兩支手槍一齊對準他。
都是他指的路,眼前發生的一切該不是他安排好的吧?我怒視著他。
“別把槍對著我呀!快注意對麵,幾個打劫的山賊,不用怕,保護好你們自己就行。”江彪大聲吼叫著,匍伏在土堆後麵,手中的衝鋒槍“噠噠噠”朝對麵山坡吐出一串串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