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女孩的身世,老伯說,女孩是他一個戰友的後代;那年部隊爆發了一場瘟疫,死了很多人。女孩的爹媽也染上了瘟疫,死前拜托他收養下這女孩,那年女孩才一歲不到。
老伯最後說:“你們要找的這支部隊這兩年的確活動在老,緬,越三國交界的大山裏,可不久前聽說部隊因給養匱乏發生了內訌,一部分投奔了當地的武裝,剩下的不知了去向。我建議你們先找個棲身的地方,以待時機,再謀發展。三國劉備不也是這麼做的嗎?當初如果不是有荊州作跳板,怎麼會成就後來的霸業。我可以給你們作引薦,我呆過的那支部隊的團長與我出生入死大半輩子,私交甚好,你們去了定不會虧待你們。”
聽老伯這麼說,我和蘇僮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拒絕老伯的好意吧,要找的那支部隊已經分崩離析,現在更不知躲到哪去了。不拒絕吧,我們將要加入的就是土匪一般的武裝。該怎麼辦呢?
“老伯,能容我們考慮一晚上嗎?畢竟事關重大,我們得商量一下。”我對老伯說。
“行,這事是得考慮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投了那支部隊,再要後悔就是當逃兵了,抓住會被槍斃的。”
晚上,跟蘇僮在煤油燈下商量到半夜,意見還是得不到統一。蘇僮說:“如果不想再去投奔那支部隊,我就不走了,富貴不淫貧賤樂,男兒到此是豪雄,不也是一種人生境界?我就在這蓋間草房,守著清貧過一輩子,再苦也不會去當土匪。”
“蘇僮,我真高看你了,在學校那會你不是常自詡為韓信嗎?你有韓信的襟懷嗎?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能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寂寞,屈辱。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就必須做到這些。韓信受暫時的屈辱,是在默默地積蓄力量,等待反攻的時機。這叫忍辱負重,韜光養晦。”
“你啥意思?想去投奔老伯說的那支部隊?明白說好了,別在這旁敲側擊了。人各有誌,你去我不阻攔你,可我不去。我留在這一樣是積蓄力量,等待時機。幹嘛非去當土匪?”
“蘇僮,你咋這麼一根筋呢?無論老伯說的那支部隊是幹嘛的,咱們初衷不改,人在曹營心在漢不就行了。毛主席說槍杆子裏麵出政權,當年如果沒有南昌起義,共產黨沒掌握槍杆子,能建立今天的政權嗎?咱們現在需要槍知道嗎?身處亂世沒槍怎麼行,連命都保不住還談啥忍辱負重,韜光養晦?
咱們一道出來的,絕不能各奔東西,要就一起留下,要就一塊走。出來的時候你咋說的?一切聽你的,你咋說就咋辦,全忘記了嗎?我可不是遊說你去當什麼土匪,隻想讓你明白,咱們要麵對現實。現在回去是不可能了,隻能勇敢地闖出一條路來才對得起自己。”
天快亮的時候,蘇僮終於被我說服了。“好吧,真理又在你那邊了,我跟你走,你說咋辦就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