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趕緊向我的第一個客戶張姨完成任務。我不時地到樓上與那個女孩子交往,她漸漸喜歡上了我,自然,我也很快見到了她委身的那個男人——張姨的丈夫。他是一個本地人,在惠州開了一家電子廠。個子低低地,皮膚黑裏透紅,看起來又老又醜。他對我的來訪表示較高的警惕性,不過,女孩子親熱地叫我姐姐,他也立即表示友好。當他知道我就在樓下住,立即熱情地說:“小妹還靠你照顧。”我說:“我是大姐,肯定會的。”
時間過得很快,立即就十月份了。小妹告訴我她懷孕了,我問她:“你怎麼辦?”她說:“他說讓我生下來,我很為難,生還是不生呢?”
我笑了:“這可看你了,你是一輩都要當這隻金絲鳥嗎?”
她搖了搖頭:“這個,我不能確定。不過,這種日日不愁吃穿的日子過著倒也不錯。”
看她似乎已經認定了要過那種生活,我著急了,我對她說:“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生孩子是大事,可要慎重考慮了。”
“他知道嗎?”
“不知道,我還沒有確定要不要告訴他。”
“那就暫時不要告訴,等想好了再說也不遲.”
“大姐,對了,咱們交往許多日子了,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我一直都沒想起問你。”
我笑了:“不問我,是你太不關心我了。你隻關心你的那位大男人。”
“做什麼的?這個不會保密吧?”
我說:“這有什麼,我是作家,就是宅在家裏寫作的那種職業。”
“天哪,這可是一份非常高貴的職業啊!”
我淡淡地說:“混飯吃罷了。在這個世上,有人靠青春吃飯,有人靠體力吃飯,還有人就是我這種人,靠筆杆子吃飯。”
她臉一紅,“原來我也有理想,可是全被生活給銷毀了。現在我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憎惡。”
小妹有了身孕,對我形成了巨大的威脅。我開始擔心,我這第一單是不是要夭折?如果真那樣的話,出師不利,對我的打擊也是不利的。
11月份,廣東佛山出現了第一例非典病例,撲天蓋地的有關非典的消息到處都是。非典對人類巨大的傷害四處流傳,人們談非色變。小妹呆在屋子裏吐得一塌糊塗,她的所謂的男人似乎一下子從世上消失了。廣東作為非典發現的首發源地,更是人人談非色變。王安康似乎還有一些人味,他來看望了一次,給我帶了一大包抗病毒衝劑。小妹的肚子漸漸顯形,她一直在告訴與不告訴間為難,她擔心如果他知道他懷孩子一定會讓她生下來,而她生下孩子就永遠隻能做他的小三。
在這檔口,我勸她去做人流。她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生活費還按時供給她。
沒幾天,她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帶著一家老小到內地一個還沒有發生非典病例的省份去了。
放下電話,小妹就叫我陪她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