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不要的身份,她就先撿來當幌子用著,不管如何先將林家的關係結得更瓷實就是。
她上趕著認了是玉微真人私下傳下的嫡係一脈,多多少少也掩護了蕭融的存在。想來隻要誠心解釋,玄清觀的廣明道長等人應當是樂見其成。至於菀娘,她隻能是再好生地求著幫著圓謊了。
隻要得報母仇,就算是最後被蕭融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最慘也不過是把一條命再還給他。反正如今的她,也不過是借著他的一時心軟苟活著罷了。如能再死在他手裏,倒才是好事……
“菀娘倒是嘴緊!”,林複看了眼滿臉慌張卻偏又強著大膽的少女,笑哄道:“爺爺不是外人,你跟我講了也沒關係。若菀娘或是你師傅怪你,就讓他們到京城找老夫來就是!”
葉淩霜靦腆地低首應了聲是,琉璃樣兒的黑眼珠裏含蘊著感激的水光。
林複忍不住與孫子林昀交換個眼神,此時祖孫二人已對葉淩霜的說詞信到了七八分。
想來眼前小少女因了身世可憐,才得了那位高人的青眼,授了幾招毒術,但依著這股子弱不勝衣的嬌氣,確確實實也沒法子真正地承繼了毒宗大統。如若不然,若葉淩霜真能擔起重任,倒是能跟雲錦帆正盡力扶持的那位接班人再現了昔日先祖的佳話。
但無論如何葉淩霜終究與林家又再續上了緣份,想來當日菀娘賣力為淩霜奔走,除卻念著與葉丹華的友情,也有著照顧雁淩傳人的考量。
林複接著細語安慰了淩霜幾句,更是大方地將孫子林昀推出來隻說由著淩霜差使。
目送林家祖孫告辭而去的背影,葉淩霜頹然地將發冷的脊背緊靠在門板上,顫著手兒從荷包裏摸出顆靜心丸拍進了嘴裏……
皇城慈寧宮中一片笑語喧嘩,幾個妙齡少女團團圍著太後的鳳座,顧盼生輝的張張笑臉和著清麗的語音,立時讓冬日的宮室如沐春光。
想是被幾個未來的孫媳婦人選哄得開心,陳太後盡褪威儀,眉舒眼展,笑意滿滿地左一手右一手牽著兩個女孩子的嫩手。
“哀家看看著你們姐兒倆雖不是同胞手足,卻真個兒是一對兒並蒂花。玉嫻這才進宮,文慧的病症就立時好了,可不就是相輔相成的造化!以後你們也好好地在一塊兒處著……哀家光看著,就覺著開心……”
想來陳太後有意讓孫巧慧與江玉嫻做了娥皇女英一道進了東宮的消息並不為虛。
同室之內的幾個女孩看了看被太後娘娘拉到一處的兩個競爭對手,不約而同地心頭五味陳雜,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些異樣的神色,但又一個一個飛快地掩了,跟著太後的話頭湊趣地恭維起了兩個幸運的同伴。
嘻嘻鬧鬧一通之後,本就是閨中好友的孫江二女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起了兩年跟著新城公主下江南的舊事。
公主本是太後獨生的嫡女。這樣的舊事,太後自然愛聽,一時間兩個少女的一唱一和頓時讓一眾圍在四周的同伴成了純粹的聽眾,竟找不到插嘴的餘地。
南下新陽?此前影影綽綽關於江玉嫻與太子本就私下有舊的流言,不也說她曾做了南邊的打扮就是要引了太子的注意?
一個綠衣少女盯著江玉嫻隨著念舊更顯歡喜的如畫眉眼許久,暗自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眼波一轉向右側邊輕送了下香肘,故意提聲道:“佳芸妹妹!當年你不也一道跟著公主去新陽賑災來著?”
“嗯?!”,正象個木雕娃娃一樣叉手坐著的劉佳芸抬起了方才微低的臻首,一雙受驚睜大的眸子盡寫著懵懵懂懂。
“佳芸方才不會是平白坐著就犯了困吧!”
自有半是玩笑半是告狀的話音打趣似的飄了起來,一時之間倒是將太後娘娘的注意力吸到了原本無人關注的這一邊。
雖說江玉嫻的進宮,讓眾人意識到孫江合流後的危機,但前幾天剛又被皇帝陛下獨自召見的劉佳芸也依舊是諸女心中強大的勁敵。此時她心神不屬的恍神自然成了被人揪出來笑話的焦點。
“太後娘娘!當年下江南時,公主殿下最喜歡的可就是佳芸妹妹!那會兒,殿下時時喚了芸妹妹撫琴放歌,伴著江水濤聲,真真是天音絕妙……”
孫巧慧立即仗義地為著昔日的小姐妹解圍。
此前與巧慧配合得極好的江玉嫻更是站起了身,走到劉佳芸的身前,拖住她的手愛嬌地建議道:“芸姐姐!要不今日您在太後麵前也獻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