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
雷震刻刀的動作越來越快,同樣還是那截堅硬無比的樹根,可在他的刻削下,卻似乎正變得越來越脆弱。
原本用盡全力劈刻,也隻能磕開鋼鏰大小的缺口。可現在,他手中那些神兵,每一刀削下,都總能在樹根上刮下一大塊來!
力量並沒有提升,神兵也還是那些神兵,唯一變化的,隻是雷震的刀道領悟!還有,刀的形狀!
剛開始刻刀時,他腦子裏瞬間就已經有了一柄完美的刀的形態。
可現在,刻得越久,腦子裏那原本認為完美的形態卻在不斷的改變。直到最後,腦子裏想要刻的‘刀的形態’已經完全不複存在!
此時的他刻的已經是隨心所欲了!完全跟隨著本能和心情,想往哪裏削、就往哪裏削!
“前世的我正是被局限了!局限在刀的形態上,局限在所謂的‘刀法’‘刀道’上,局限在那些看起來耀眼無比的所謂極品神兵上!”
“真正的刀道,遠沒有如此複雜!”
“誰規定刀就一定要是單刃的?誰規定刀就一定要是一麵鋒利一麵厚重?”
“刀就是刀!簡單而直接!就是我手臂的一個延伸,是我肢體的一個部分。不用在乎它的形態,不用在乎什麼刀法戰技,更不用在乎它有沒有什麼強大的內置法陣!”
“需要在乎的,僅僅隻是我能用它做什麼!我需要用它來做什麼!”
“那,我能用它做什麼?又需要它做什麼呢?”
雷震的雙眼此時清澈無比,前世的、今生的,無數年的武道修為積累,在這一刻,都隨著他對刀道的新認識,猛然間融會貫通。
“當然是殺!”
雷震手中那已經逐漸成型的木刀,仿佛受到雷震意誌的影響,此時竟隱隱產生共鳴,在他手中‘嗡嗡嗡嗡’的震響,無比的興奮!
“刀者,兵也!兵者,殺伐也!”
“我未必嗜血!可若需要我將刀出鞘,必須見血方收!”
“這才是真正的刀道!甚至,這也是劍道、槍道、棍道!天下間一切武器,必先有此殺伐之心,方能真正登堂入室!”
“殺!”
“殺!殺!殺!”
雷震此時整個人的氣勢都無比強盛,雖隻是坐在那裏刻刀,可一股殺意不由自主的從他身上蔓延出來,竟籠罩在這整個千餘平米的空間中,經久不散!
就仿佛他刻的不是刀,而是在刻著這一筆一劃的殺意!
饒是膽大如菜花、親和如大長老,竟也被這殺氣震懾得遠遠站到數百米外,焦急的看著雷震卻不敢靠近,也無法靠近!
小金就更別說了,這大概是它這兩天來,第一次覺得女人的胸口除了讓它氣悶之外,居然也會讓它有額外的安全感,一頭砸進菜花飽滿的胸脯裏,死都不敢朝外麵張望一眼。
倒是老白,感受到雷震的這股殺伐之意,竟顯得有些興奮和激動。不再四處亂逛‘找回憶’,而是靜靜的漂浮到雷震身邊,全心全意的看著他每一下刻刀的動作。
‘鏘’!
雷震的最後一刀削完,刀成!
這木刀竟然在此時如同活了過來,發出如同金戈交碰般的‘鏗鏘’之聲。
原本由雷震散發在四周的殺意,此時竟如同有實質般,瞬間被這木刀收攏,就好像被它吞噬。
緊跟著,殺意在那木刀內發酵,形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殺氣?刀意?
都不是!
但卻發出一股血色的光芒衝天而起,讓人感覺嗜血無比!
“老白!”雷震大聲喊道。
煉製一柄神兵,煉製過程固然重要,在神兵初成的一瞬間,往神兵身上刻下陣圖也同樣重要無比。
雖說雷震並不喜歡太過花哨的內置法陣,但用慣了斬星刀,將刀身重力增強減弱的那個法陣卻讓他感覺順手無比。老白別的不會幹,但要刻畫這個‘重力法陣’卻是再容易不過,他失去的隻是以前的記憶,可在斬星刀的重力法陣中被困了那麼多年,要是還弄不清楚這重力法陣如何刻畫,那就不是失不失憶的問題,而是蠢了。
老白顯然不蠢,甚至,在這瞬間他給雷震的感覺,竟像是一個智者。
“此物有靈!”
不等雷震招呼,老白早已順手按到了木刀上。
隻見他的手上自然之極的蕩漾起一圈淡藍色,就如同兩天前雷震用天地元氣勾畫出這納虛空間的靈紋大門一樣。
他手指在刀身上飛快的遊走,一圈奇異的符文在木刀上稍閃即隱。
“這是?”
雷震楞了楞,他讓老白刻的是重力法陣,可現在老白刻下的陣圖靈紋,雖然雷震並不認識,但卻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斬星刀中的重力法陣。
隨著老白的刻畫,從木刀中衝射出的血光飛快的被收攏,重新凝聚回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