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什麼,人人都可以做到的,”我說。
“從這一點上說,你應該歸結為一個好人!”
嗬嗬,我傻傻地笑。她望了望月亮,說“問你一個問題。”
“姐姐說!”
“每次這麼晚了,天又這麼黑,你怕不怕?”
我說:“怕什麼?”
忽地她雙手一伸,做了一個鬼臉,“鬼呀!”
“你才嚇不到我呢”我不屑的說。
“怎麼,你不怕鬼?”
“嗬嗬,我才不怕呢,其實呀,嗬嗬,我見過!”
“你見過?長什麼模樣?”她追著問。
“也沒什麼,跟人差不多!”
“是不是像我這樣?”她一甩頭,長頭發從後麵翻甩了下來,全然遮住了臉。
“哎呀,不像啦,不像啦!”
猛地,她站起身,雙手放在了我的肩上,身體一顫,“聽!那邊是什麼聲音,我好怕!”她迅速躲到了我身後。
我急忙站起身,“哪裏?別怕!”我一副大男子氣概的道。
“嗬嗬,我騙你的啦!”她笑得合不攏嘴。
她又開始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拿出那包今天特意挖的土參,“姐姐,我送你一樣東西!”
她瞟了我一眼,“有沒有搞錯!本來應該姐姐送你東西才是,”她看了看我手裏的東西,“我看看你要送我什麼東西?嗬嗬”
我說:“土參!”
“土參?送我土參做什麼呀”大姐姐不解的問。
“土參燉豬肉!大姐姐吃了麵若桃花呀。”
她驚詫了好一會,“這個,這個,隻有陽間的人才吃這個!”
我愣的一下,她忙補充道:“不是不是,我說錯了,我是說,隻有需要補陽氣的人才去吃這個,我就不用了。”
“還不用呢,看看看,你的臉,都慘白慘白的!”我的話一出,仿佛觸痛了她的傷處,半響,她沒說話。我知道我說錯話了,趕緊說:“大姐姐,我我說錯話了,你莫要往心裏去。”
她沒有說話,但我看得出,我一定觸痛了她心中最不願提起的那塊傷。是的,我已察覺她的臉上流出了兩行淚線。真是的,說什麼不好,幹嘛說這一句,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她抽泣了幾聲,“弟娃啊,你的心太好了,怎麼叫大姐姐我忍心下手呀!”
“什麼啦,大姐姐!你究竟在說什麼啦?”她一下子哭出聲來。
“我的好弟弟,大姐姐其實在騙你!”她哭的很傷心。
“怎麼了,姐姐,你騙我什麼了,沒有呀!”
她抽吸了一口氣,“其實大姐姐不是人!”
“你說什麼呀,大姐姐!”我弄不明白。
“其實大姐姐,是是是鬼!”
“鬼?”咋一聽到這個字,我驚奇萬分,卻絲毫沒有害怕。我怎麼可能相信眼前的大姐姐是一個鬼呢?“不會的,不會的,大姐姐不是鬼!”
“是的!是鬼,而且是一個要害你的鬼!”
我越聽越迷糊,我怎麼也不會相信。
“我的好弟娃,你聽我說,四天前,你被勾了魂,差點淹死魚塘,那就是我幹的!”
“什麼,什麼,那是你,那是你幹的?”我一陣驚愕,再看她那張臉,煞白煞白的,那怎麼不是鬼!
奇!萬分的奇,麵對著她我怎麼就沒有一絲恐懼。
她低著頭,半響沒說話。
我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我做了一件令你們鬼非常討厭的事,我已為這件事感到自責和愧疚!後果已經造成了,我是該死!能死在大姐姐你的手裏我心甘情願!你動手吧。”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我平靜的等待著她的鬼爪,隻要她的鬼爪一動,我就要上天堂。
半響,沒有任何動作。我睜開眼,她正愣愣的注視著我,臉上兩行淚水彙成了淚的海洋。她抽泣了一聲,一隻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淚。“其實我叫張巧蓮!”
“張巧蓮!”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就是和吳壽福埋在一起的張巧蓮!她已看出了我的所想,“是的,吳壽福一起的女鬼。”
咋一聽到張巧蓮的名字,我依然心靜如水。
難道,難道她在我心目中就不是一個厲鬼?而或許是四天的接觸讓我把它人性化了?
我也在為自己出奇的冷靜感到納悶。
忽地,她一聲尖叫,“不好,我得走了!”她一掠身,一股白煙,身影已經不見。
我恍惚還在做夢,一個驚顫,這一下,我才真的相信她是一個鬼。
緊接著,幾聲雞鳴把我從恍惚中拉回現實,原來天已開始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