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弋看到虞靈手中拿的小東西,它渾身毛茸茸的,眼睛極小,嘴巴還露出兩顆尖尖長長的牙齒,此時正在虞靈手中活蹦亂跳的翻動著。
他冷清的眸子中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你不怕?”一般女人都怕這些東西,特別是這些帶毛的東西。像那個青寧公主,可是出了名怕這些小動物,他們雖說同出一父,不過平日裏接觸也甚少,隻是聽得些閑言碎語說青寧公主有些忌諱這些東西,而自己身邊那些丫鬟,平時看隻毛毛蟲都十分害怕,更不要說這巴掌大的東西了。
一時間,他越發的對眼前這女子越發感到好奇了。
虞靈邊走邊不緊不慢的說道:“一旦有些東西逼著你不得不去麵對時,你也就不會覺得那麼害怕了。”
軒轅弋看著她歸去的背影,心中細細品嚐著這話,卻也沒思索個所以然,隻得一深一淺的跟在她的身後。
夕陽西下,斜陽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似乎都要融在一起一般。
凹凸不平的石頭剪輯著她們的身影,使得地上的投影變成了一段一段的碎片。
風一吹,整個竹林的竹葉都開始簌簌發抖。
……
虞靈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眼中的柔情頓時化作鋼筋,她字字鏗鏘有力:“四皇子,流姑娘,靈兒在這裏代替橫娘向二位致謝,不過橫娘已經安息,相信二位也不會強行叨擾於她。”
流鈺眼中飛快的劃過一絲快意,神情卻堆出為難之色看向軒轅弋,軒轅弋眼瞼一垂,嘴角吐出幾個冰冷的字:“鈺兒,那我們走吧。”
虞靈心中築起的城牆一時間猛然崩塌,“終究……還是走了……”他不知道隻是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卻給她的心中卷起了多大的狂風駭浪。他依舊那般冷清,她依舊那般恬靜,可他卻再也不會對他露出那罕見的溫柔之色了。
她抬頭望了望,將眼中的淚水硬生生逼了回去,隨後又恢複了那副淡淡的神色,朝小鶩輕聲道:“送客。”這一刻,一絲決然慢慢從她的心間蔓延。
“不必!”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似乎要將整個空間都凍成一個冰窟。
不知為何,頭腦之中回憶起往事時,一瞬間,她的心卻沒有多大的起伏波動,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或許她的喜歡已經被埋葬到了過去,而她方才的觸動,不過是在祭奠自己曾經的執著。
就在方才回憶時,她的腦海居然毫無預兆的浮現出一張俊美無雙的臉,他眼中的溫柔和淩厲一瞬間便交織在她的心頭,讓她越來越難以平靜。
像是一顆石子投進湖水中,翻出了一片春心萌動的漣漪。
軒轅弋走出了醉風樓,眉頭頓時一皺,不知為何,他在麵對虞靈的時候,總會有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感覺,以至於他飛速的吐出那般惡毒的話之後,他的心中竟然會有一絲悔意。
所以當虞靈再次說出那番拒絕的話時,他想也沒想就答應離去了,現在想想,倒是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也不知道這種疼痛感從何而來,他不過和虞靈才見了一次麵,為何會有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流鈺看到他神色糾結的模樣,心中頓時一驚,方才他也沒問她的想法便徑直的出來,莫非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流鈺的心中不由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行!絕對不行!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流鈺的眼中在軒轅弋看不見的時候飛快的劃過一絲狠決!
強壓下心中的動亂,“看來……得給他再下點“狠藥”了……”流鈺心中飛速的閃過這個念頭。
“弋,你怎麼了?”流鈺關切的問道。
軒轅弋腦中飛快的劃過虞靈那張傾城的臉,再看向流鈺時,不知為何卻沒有往日那種親切感,便僵硬著聲音道:“無礙,我們早點回去吧。宮裏還備著你最愛的酥油餅。”
流鈺神色一頓,聽出了軒轅弋這話中的隱瞞,隨後又立即恢複過來,挽出一個笑容道:“好。”心中卻是翻滾著驚濤駭浪,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鶩,這些……都不是她喜歡的!!
都是虞靈喜歡的東西,她吃了都想吐,為了把戲演下去,她還是得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總有一天,她會把自己失去的東西給一一奪回來!
二人上了車攆,便緩緩的離去。
虞靈望著這有些陰沉的天空,心中也跟著陰鬱起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長舒了一口氣,“無論如何,要堅持下去,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夠讓她依靠了。那麼,她就隻能靠自己!”眼中劃過一抹堅定,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去。
……
翌日。
虞靈看著眼前的墓碑,墓穴裏麵埋的是她在這世界上最親的人,如今,她卻慘死在她人手中,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她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誰,要致她於死地!
一股荒涼和淒冷的感覺頓時以墳墓為中心擴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