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的些許淩亂看的出他有些疲憊,卻依舊不擋他的絕世風華。
虞靈清秀的眉毛一彎,眼中也含著一絲笑意,“看來你定是做慣了偷雞摸狗之事,不然怎麼會顛倒常規,晝伏夜出?”
假麵修羅啞然失笑,又恢複了淡淡的冷清神色,“這層被褥,你先將就著用,天牢之中的被褥不幹淨,也不保暖,莫要著涼了才好。”說罷,他從身後不知什麼地方變出了一床被褥來,那被褥是淡灰色的,通體全灰,簡約樸素卻又不是精致。
虞靈摸了摸被褥,發現被褥看似輕薄卻無比的暖和,心中不由劃過一絲暖意:“你可是狐狸?”狐狸今日才說要給自己帶被褥過來,卻沒想到他竟然半夜還親自過來送給他。
畢竟他是北越國高高在上的皇子,而自己不過是身份卑微的名妓,二人的身份懸殊,過於走進,難免會有些閑言碎語。
狐狸有他的苦衷,虞靈卻沒想到他竟然以這樣避人耳目的方式來給自己送被褥。
心中堆滿的話此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假麵修羅微怔,心中猜到她可能是把自己認作了軒轅弧,不由劃過一絲不滿,聲音又降低了幾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把她昨日的話盡數還給她了。軒轅弧長了一張桃花眼,麵容妖豔,哪裏有他好?
靈兒這是吃了他什麼蠱,總是心心念念別人的好,有一個已經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現在又跑出一個軒轅弧,看來他的好好看著他的靈兒了,不然要是被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搶了去就遲了!
虞靈心中劃過一絲苦笑,她知道該說的還是要說,不然照這樣下去,狐狸隻會越陷越深。虞靈平複了心情,深呼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以平緩的語氣道:“狐狸,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
假麵修羅聽到這話,心中的火氣變得越來越旺,聲音也陡然加重:“你就這麼惦記著他?!”
虞靈隻當是他受不了打擊,於是深呼一口氣道:“我心有所屬了。”她的心裏還有軒轅弋,又怎麼能一下子容得下其他人?軒轅弋雖說與她有緣無份,但是她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淡忘。
她不想在還沒放下一段感情的時候,又重新接受另一段感情,那樣對誰都不公平。
假麵修羅的聲音幾乎要結冰,他的眸子結上一層可怕的猩紅:“是誰?!”月光之下,他的整個麵具都顯得詭異和陰森,麵具之下的眸子一動不動的鎖住了虞靈。
虞靈一怔,頭微微偏了過去,眼睛一闔,她的睫毛在月光之下根根分明,投射在地上形成了一個月牙形的弧度。
沉默的氣氛在這狹隘的空間中醞釀著,房間靜的隻聽到了外麵的大風肆虐摧殘萬物的聲音。
假麵修羅心中的疼痛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擴大,他臉上的表情被盡數換作了寒霜,這種疼痛慢慢侵蝕到了他的血液之中,隨即又遍布骨髓之內,折磨的他疼痛難忍。
原來她早已在自己心裏已經深深紮根了,原來當聽到她說的那麼殘忍的話時,自己會心痛到窒息。
像是崩緊的弦突然斷了一樣,假麵修羅輕輕一笑,吐出幾個字道:“無論你喜歡誰,我都會等你把他忘了,直到你喜歡上我的那一天。”這一刻,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在以後,被深深鐫刻在了虞靈的骨子裏。
時光那麼長,我還有餘生去等你。
虞靈眼中劃過一絲複雜,別過頭去,不再看向他。
她何德何能,去承受這份情。
假麵修羅見她這副樣子,心中泛起一片酸意,“那你好好休息。”說完便飛速的轉身離去,他不想逼她,這是他的錯,如果當初他把她留在了身邊,那麼她又如何會愛上他人?他堅信,給他一定的時間,他的靈兒一定會愛上他,他的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自信。
虞靈怔怔的站在天牢之中,不知為何,她的心裏會有一絲失落感,這種感覺道不清說不明,她想把踏壓下去,卻發現怎麼也抑製不了,“難道她動心了?”這個想法一冒泡瞬間就被她打了下去,“不會的,自己心裏還是愛著軒轅弋的。”她怎麼可能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
是夜,夜涼如水。風依舊肆虐,這層被褥卻讓她抵禦了外界的狂風巨浪,給了她溫暖,讓她有了一個棲息的安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