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瑤心中一陣懊惱,知道這樣也問不出個大概,便有些沮喪。
木色見她如此神色,眼珠子一轉,心中升起了一絲計謀,她淺笑吟吟道:“若說我們這醉風樓之中才貌雙絕之人,莫過那虞靈姑娘,不過可惜此時她被誣陷關至天牢之中去了,可憐她的娘親幾乎要奄奄一息。”她裝作悲傷的歎了口氣,眼眸布滿了惋惜之色。
司馬瑤果然被她挑起了興致,那日翎哥哥喚的那貌美女子不正是“靈兒”麼?那日北越國太子軒轅弘好像將她帶走了,看來,翎哥哥所惦記的人必然是她無疑了!
想到這個,她心中頓時劃過一絲醋意,此時卻又無處發泄,她想起方才木色的話,心中轉念,道:“我們從鄰國遠到而來,此番看來我們倒是來的不是時候,不能目睹那女子傾城之姿實在可惜,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必那女子的美貌必然是繼承了她的娘親,能否讓我們探望一下呢?”
司馬瑤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緩慢一些,那個賤人勾人的本事那麼大,想必她的娘親也好不到哪去!既然那狐媚幺子被關進了天牢之中,那麼她也要去羞辱她的娘親!叫她好好管好自己的女兒!
此時的司馬瑤已經被醋意衝昏了頭腦,靈塵眉頭一皺,他總感覺眼前這位名喚木色的姑娘有幾分古怪,可又說不出哪裏古怪。
他的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見司馬瑤主動提出來去見那女子的娘,不由勸阻道:“瑤兒姑娘,既然我們見不到此人,那麼說明我們與那姑娘有緣無份,貿然去打擾別人恐怕也不太好。”
司馬瑤聽了他的話後也有片刻遲疑,隨即她又想到昨日在皇陵之中莫翎對虞靈的神色,那眼眸中泛著的柔情,是她從未見到過的,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極大的醋意,心一橫道:“無礙,我就是去瞧瞧,你若不想去,在這裏等我便可。病房之中沾了晦氣也不好。”
靈塵眉頭微蹙,看到司馬瑤執著的眼神,心中轉念一想:“反正她也隻是離開一小會兒,這醉風樓那麼大,還能出啥事?”他隻好點了點頭,“有什麼情況就告訴我,我在這等你。”
司馬瑤眉間染上一絲喜色。
木色心中鬆了一口氣,嘴角挽起一個笑容:“那姑娘這邊請。”
天邊突然傳來一陣打雷聲,雷聲轟動,似乎正在醞釀一場極大的陰謀。
木色一路領著司馬瑤前去橫娘所在的後廂房,司馬瑤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後廂房與前廳相隔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花園裏此時百花齊放,嬌豔欲滴,花朵的顏色都為淺淡的藍紫之色,像是那西域傳來的稀有品種。
其中就有曇花、紫藤、桔梗、梭魚草、牽牛花、藍色妖姬、紫羅蘭……等,她最愛的藍色妖姬乃是西域特有的品種,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妓院裏麵都有如此大的手筆。
她不禁心中暗暗稱奇。
走到橫娘所住的房間,木色淺淺一笑:“公子,這就是橫娘的廂房。”
隨後她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推開了紅木雕漆的大門,司馬瑤跟在她的身後,一進門便看見一個虛弱的人影躺在床上,她走了進去,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橫娘。
她的容貌算不上傾國傾城,可自有一番小家碧玉的味道,柳葉眉,細長的眼,涼薄的嘴唇,這容貌頂多算得上是秀氣逼人,卻也沒有誇張到美若天仙,想起虞靈那如天仙般的美貌,她心中劃過一絲疑惑,“這二人眉眼上相似的程度怎麼會這麼少?”
木色看著司馬瑤,眼中再次劃過一絲掙紮,她想起了自己和柏夙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日子此時如煙般散去,那個在柳樹下同她吟詩作對的男子,那個見她盯著他看了好久後會雙臉通紅的可愛男子,此時卻在病床上受著非人的折磨。
她又想起了虞靈,虞靈平日裏和她是極好的姐妹。虞靈平日裏也經常指導她,她們二人更像是一種亦師亦友的狀態。
很小的時候,虞靈把她從那個非人的地方帶出來,帶到醉風樓時,她衝她露出的那抹璨若星辰般的笑容,令她永生難忘。
虞靈嘴角勾出一絲笑意道:“木色,歡迎你,以後醉風樓就是你的家了。”
那絲笑容,就如同大漠之中久等的一處水源,那黑暗之中亮起的啟明星,滋潤了她瀕臨崩潰的內心。
這一晃,就是三年。
她的心此時像受著萬千螞蟻般噬咬,無窮無盡的悲傷和痛苦將她整個人都籠罩起來,血液的流速似乎都緩慢了幾分。兩種場景正在不斷的轉換之中,她的心也跟著時冷時熱,兩種悲傷與瘋狂的情緒如大網一般緊緊纏繞住她,把她憋的險些要透不過氣來。
窗外豔陽高照,她的心卻冷卻的猶如寒冰。
這絲掙紮在時間的推移之下終於被盡數耗盡,她的眼底浮出了一絲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