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隱隱的聲音便是從亭子的二樓傳來的,司馬瑤心生好奇,便栓好馬兒,小心翼翼的從一樓偷偷走了上去。樓梯曲折蜿蜒,又是那種老舊的木板,司馬瑤踩上去都覺得心驚膽戰,生怕一個落空就摔了下去,等她快走到盡頭時,全然沒有發現那方才的說話聲,都不約而同的停了。
司馬瑤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個人,這位於正中間的公子雖說長相一般,整個人儒雅的氣質卻是完全蓋過了身邊之人,他的五官平淡無奇,眉是眉,眼是眼,拚湊起來卻是恰到好處,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似是人為的無心之筆,又似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他的身上穿的是西域盛產的天絲綢做成的長衫,淡綠色的長衫和天攏交相輝映,披在他的身上也不顯突兀。
司馬瑤不禁心中暗歎,“不看五官,這風華除了翎哥哥能相提並論之外,恐怕世間再無第二人了!”
而他旁邊的兩人在他的光華襯托之下就稍顯黯淡了,三個人在桌幾上擺著一壺小酒,三個白瓷玻璃杯,杯子裏的酒隻剩下一半,大抵方才是被他們喝了一些,而桌幾的旁邊放著兩個包袱,司馬瑤心中快速的分析,想著這身服飾和打扮,恐怕他們是從鄰國而來的人。而那位公子必定是這三人中的主心骨。
那穿著淡綠色的公子見有人上來,不由驚訝道:“竟然是個姑娘!”
司馬瑤不由小臉一紅,她平日裏待在皇宮裏,見到的公子不過是她父皇還有她的哥哥們,而那些一大把年紀的臣子,對她也是畢恭畢敬,哪裏敢這般直視於她?
司馬瑤有些別扭的說道:“那個……我……我迷路了。”
她帶著期盼的眼神問道:“你……你們要去盤龍城嗎?”
穿淡綠色衣服的公子怔了一會兒,司馬瑤偷偷瞄到旁邊的書童拉了拉這位公子的衣服,似是在暗示他什麼。她的心中不由感到一陣失望。
沒想到這位公子依舊不為所動,微微一笑道:“我們再休憩片刻,正打算前往盤龍城,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同前往。”
司馬瑤心中一陣雀躍,五哥總和她說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多少壞人,總不讓她走出皇宮,害的她很多東西都沒有見過,老是被人笑話。可真正當她出了皇宮以後,她發現原來外麵的世界和皇宮截然不同,雖說有些許不習慣,可是她卻發現很多樂趣。
她霎時就對眼前這位公子有了幾分好感。
不一會兒,四個人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穿淡綠色衣服的公子似是為了顧及到司馬瑤,故意減慢了速度:“司馬姑娘,像你這般會騎馬的女子,在我們那可不多見。”
司馬瑤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我們東盟國的姑娘個個能騎善射,性子也自然是狂野了些。”
穿淡綠色衣服的公子聽後哈哈一笑:“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我們西域多高山峭壁,若說學習射箭倒還說得過去,但是學騎馬就無太大用武之地了。”
司馬瑤好奇道:“西域……西域那邊可神秘了,我在東盟國時,可沒瞅見過一個西域人。”
穿淡綠色衣服的公子道:“不過是外界傳的神乎奇乎,其實也不過是和尋常百姓一般過日子。”
司馬瑤一路來本來就乏悶至極,這回有個如此和氣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著,她也不禁多聊了幾句:“塵公子,聽聞北越國與西域山脈隔著一條無比寬闊且凶猛的大河。”
“古往今來,能夠從那邊乘船過來的人寥寥無幾,東西兩片大陸上百姓之間的來往也是靠著北越國邊界的山脈與西域山脈連著的一條鐵索才能過來,而這也不是一般人敢親易嚐試的,不知道幾位是有何重要的事,才冒險前來?”
靈塵沒想到司馬瑤會問這個問題,他一下子怔住了,隨即又無奈道:“實不相瞞,我千裏迢迢過來,是來尋我親生弟弟的。”
司馬瑤聽後,試探道:“聽起來似是有一段心酸往事,我在盤龍城中也認識些許人,如若你不介意的話,或許能幫到你一點忙。”就當是我感激你為我帶路。
靈塵眉眼彎了彎,笑道:“那就有勞司馬姑娘了。”這姑娘還著實有趣,雖說天真浪漫了些,可是心思卻極為單純,簡單,也沒有什麼防人之心。幸而他算不上什麼壞人,不然她可要吃虧了。
司馬瑤揮了揮手,豪氣道:“喚我瑤兒便可。”
幾人言笑間,時光飛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