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婦人聞言瞳孔猛的一縮,直直的看著冷若,跪爬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不……你是我的女兒……你看看,你看看你手上的幽蘭花烙印,這烙印隻有我家的蘭兒才有……”
冷若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冷然道:“我再說一次,我不是!”
美貌婦人見冷若如此狠心不認自己,眸中的淚水如瀑布般流淌下來,她似是想起了什麼,仰麵看向冷若:“你胸口有顆紅痣,你敢把衣服脫下讓我看上一眼嗎?若是沒有,我願向姑娘磕頭賠罪。”
話落,冷若與郇玉均是一震。
冷若冷笑道:“天下之大,胸口有紅痣,模樣相像之人何其多……別說我胸口沒有紅痣,即便是有,我為何要當著你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麵前脫衣,讓你檢查。”
美貌婦人被冷若說得一哽,慢慢垂下眸子,傷心道:“我,我隻是想知道你胸口到底有沒有紅痣而已……並無惡意!”
“你有無惡意關我何事。”
話落,美貌婦人眸中的受傷之色更甚。
若兒的胸口確實有顆紅痣不假……可是,若兒明明不是冷幽蘭,為何會有這般多的相似點。
太詭異了,一切都太過詭異了……
郇玉一雙墨玉眸中不自覺的看向玄機。
他定是知曉這其中的一切,說不準這一切都是這個死老頭安排的……
似是感受到郇玉灼灼目光的玄機,衝著郇玉拋了個媚眼。
郇玉“……”
死老頭,真是死性不改……
她似是想起了什麼,蒼白的麵上忽的明豔一笑道:“幽蘭郡主四個月前便死在寒殤宮內了吧!若是冷若沒有記錯的話,自她被囚禁在寒殤宮內,你一次也未去見過她……對了,你去過一次,大概是五年前,冷幽然失蹤的那一天……你不是後悔了嗎?”
後悔生了她那個禍害,她那個孽障了嗎?
字字珠璣,言之鑿鑿。
一模一樣的臉,一字一句說著碾碎人心的話。
婦人跪坐在地上,仰著腦袋,滿臉震驚的看著冷若,心疼得像刀絞一般,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那,那時……我不是有心要說那些傷人的話,隻是情急之下……隻是情急之下,一時胡言而已……你莫要當著……莫要當著……也莫要生娘親的氣好不好?”
冷若冷眼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婦人。
明明她心如明鏡……早已知曉冷幽蘭已死,為何要苦苦糾纏著自己,難道……又是陰謀嗎!?
看著冷若無動於衷的表情,婦人麵上痛苦的表情,漸漸被絕望所取代。
“噗通”的一聲跪在了冷若的麵前:“娘親知錯了,娘親真的知錯了……娘親給你跪下了……娘親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氣好不好……好不好……”
哀求的話語和那一聲聲抽泣聲,像是鍾杵一般,一聲聲撞擊著冷若的心,呼吸間隻覺得自己胸口一抽抽的痛。
她終是不忍伸出了手去攙扶婦人。
婦人眸中布滿了震驚,順著那雙白皙的手,緩緩向上望去,嘴唇止不住的蠕動著,良久,試探性的問道:“蘭兒,你終於原諒娘親了?……你終於原諒娘親了?”
冷若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用衣袖擦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輕輕柔柔的,小心翼翼的,還帶著點兒憐惜。
冷若不知曉自己為什麼這樣去做。
她想,可能是因為心底有個細小微弱的聲音,不斷的催促著自己,讓自己這麼去做吧。
也可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婦人有著和自己母親一般的臉吧!
她看向身後躺在地上動彈不的的玄機急道:“國師,你之前與我說的那個能救我夫君的人,是不是蘭兒?”
說話間她神色緊張的望著玄機,雙手無意識的緊緊的攥住了冷若的胳膊,根根尖銳的指甲刺入肌膚,痛的冷若倒吸了口涼氣。
國師……救他夫君的人?
冷若順著美貌婦人的目光望去。
被忽略許久的玄機,身上的麻醉散藥效漸漸揮發了。
他手撐著下巴,神色慵懶的斜躺在地上,一副美人臥榻的姿勢,嘴裏叼著不知從哪拿來的貓尾草,痞痞一笑,一副看了許久的樣子:“長公主心中不是心如明鏡了嗎?”
“真的嗎?國師?……我就知道是蘭兒,我就知道是我的蘭兒。”話語中滿是抑製不住的欣喜。
轉頭看向冷若:“蘭兒,快,快……我們快去救你爹爹,走,我們現在就去,你爹爹現在在大理寺中受盡了極刑,快撐不下去了……快,我們快去救他。”
冷若牢牢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任憑長公主怎麼拉扯她的胳膊,她的身形也不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