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是什麼?東方路站在操場跑道邊緣,突然愣住了。自小到大,他走到哪裏都是前人擁著,後人呼著。今天怎麼回事,他的腳像是一個古代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一樣動彈不得,一陣快速的像扯掉心髒的表皮痛感竄流過全身,這種陌生的、新奇的感受,讓東方路手足無措。
肖陌和徐子須兩人並肩走在寬廣的操場上,橘紅色的橢圓形跑道,規律的一圈圈向外延伸,經曆的暮春的草葉已經是深厚的翠綠,柔柔的托著晶瑩的露珠,金黃的晨曦鋪灑在大地上,給肖陌的臉頰染上一層玫瑰紅。
肖陌抬起頭,剛好看見徐子須的肩膀,看到他的柔軟的發梢在耀眼的晨曦裏染上一層薄薄的玫瑰金。他目光平和的注視著前方、看不出悲喜。肖陌這一刻覺得滿心的歡喜都係在徐子須的身上,她不願意片刻的挪開目光,離開這份她的歡喜。曹孟德、韓雅真、東方路、羅東、學校的每個人她想忘了,哪怕罵她自欺欺人也行,所有的一切事、人,都不在關心,隻希望停留在此刻就好。
徐子須轉頭,看到肖陌眸子裏蕩漾著四月春水,唇邊含著柔柔的微笑,整個人籠著晨光,帶著前所未見的朝氣、神彩,他不禁有些沉醉了,是因為此刻的美好到剛好的風景;還是因為肖陌眼裏深沉的迷戀讓他的虛榮心貪婪的滿足,他不知道。徐子須自然的笑出來,拉起肖陌的手,將那雙秀氣的帶著溫熱氣息的手放在胸膛邊,肖陌則有些局促的,微紅著臉頰低下頭。
“你們在做什麼?”
徐子須回頭一看,東方路站在操場邊緣,逆著光看不清表情,筆挺有力的站在那。
肖陌看到有人出現,慌忙將手抽了回來,低著頭在地上數螞蟻,露出校服的脖子卻已經紅的堪比朝霞。
東方路長腿一邁,兩三步便近到兩人跟前,看了肖陌垂著頭的樣子,心裏麵好像突然紮入一跟針,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徐子須,你不是紀律部部長,在學校公然這樣,不怕影響太壞了嗎?”
徐子須這才看到東方路的臉色有些露水一樣的白,晚霜一樣的冷,也不管他,笑笑說:“我們隻是散步,學校裏沒有哪條明文規定,男女生不能一塊散步。”
“散步需要牽手?”東方路語氣含帶怒氣。
徐子須又是一笑,仿佛越是看到東方路焦急、生氣,他越是開心一樣。“牽手沒牽手,你一人說的不算。”
東方路看肖陌依然垂著頭,隻顧害羞,心裏的怒氣像翻湧的潮水,想一拳打到徐子須的滿帶笑意的臉上。他將垂著手緊握,青筋暴突,握了又鬆開,因為他突然想到,如果別人問:“為什麼打徐子須,為什幺要生氣?”他要怎麼回答,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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