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門外,領先的正是女兒國丞相傅玉樓,她滿麵笑容,一身寶藍綢緞便服,顯得既隨和又莊重,麵若銀盤,鬢若刀裁,秀眉斜飛,丹目沉穩,果然是堂堂丞相的氣度。
傅玉樓的身邊,竟側立著一名十七八歲的秀雅公子,容長的身高,額上抹著二龍搶珠銀繡抹額,烏溜溜的長發散在身後,在燭光下散發著柔亮光澤,穿一件粉白蝶舞春衫,翩然如雲,微微拱著身子,看不清五官,隻看到側麵一抹如雪般晶瑩的肌膚,顯得異常幽靜淡雅,有出塵之美。
天涯微微打起車簾,蘭蓀慵懶的身影隱隱約約露出來。
傅玉樓和傅家上下立刻跪了滿地,“臣恭迎太子,太子千歲!恭迎皇帝陛下,公主殿下。”
“免了!”車內黑暗,看不到蘭蓀的表情,隻聽到她隨意中不失清冷威嚴的聲音響起。
禦翰威嚴的聲音也淡淡傳過來,“有勞傅丞相!”
傅玉樓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臣準備不周,戰戰兢兢,請太子和君子國皇帝陛下、長公主殿下入宴,若有疏忽,還請太子、皇帝陛下、公主殿下恕罪!”
“還未入宴,如何得知傅丞相是否有罪?”蘭蓀在車內一笑,似乎心情十分愉悅,“丞相,帶我們進去吧,我們一行在府外滯留,若有意外,隻怕你更難擔當!”
“是,是臣疏忽!”
傅玉樓忙道,臉上卻閃過一抹黯然——太子,似乎沒有注意到寧雲……
皇宮佳麗無數,太子雖沒有妃侍,但想必早已看慣各色美男子,寧雲之美隻怕入不了太子的眼……
馬車在經過傅玉樓身邊時,突然停下,傅玉樓一怔。
“丞相身邊這位傾國傾城的公子,就是丞相獨子、本宮的表兄傅寧雲吧?”蘭蓀慢悠悠的聲音傳出來。
傅玉樓心中一喜,表麵卻不露聲色,“稟太子,正是小兒。”
“聽說表兄被譽為‘鳳陵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蘭蓀輕聲溫和地笑道。
“民間謬傳,小兒姿薄,難登大雅之堂,太子過譽了。”傅玉樓連忙謙遜地道。
“本宮看是丞相太過謙虛,寧雲這等仙姿若算淺薄,隻怕我女兒國沒有色美之人了!”蘭蓀哈哈大笑。
前後數輛車直接駛進了相府,沒有人看到,低頭始終不語的傅寧雲,色如白玉的麵龐上泛起了一層紅暈。
禦翰和禦泠坐在車內,親耳聽著蘭蓀和傅玉樓的對話,禦泠擔憂地看了一眼禦翰,禦翰一臉平靜。
一旦牽扯到家國利益,身為儲君的蘭蓀便不得不選擇這條最正確最便捷的路,他也是從太子一路走過來的,如何不明白?
隻是心頭,難免會有一絲疼痛,一絲,必須要埋入心底的疼痛。
傅玉樓一邊滿意地微笑,一邊向兩邊招手,一群精悍的家丁打扮的人迅速隱在了容易混進閑雜人的各處,相府的大門在傅玉樓挺拔的身後慢慢合上,也擋去了數雙藏在暗處、別有用心的眼睛。
“宮主……”一人小心地喚了一聲,“那群家丁……”
“罷了,走吧。”牡丹麵具後,一雙絕美的眸子,掃了那些‘家丁’一眼。
那種身手,豈是一般的家丁?自己人少,何必做無謂的犧牲?
數道暗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