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為自責的失神看了看玄子墨,突然轉身向外跑去,遠遠的身後傳來玄子墨的聲音:“師傅,師傅你去哪兒啊?師傅!”
“他無法原諒自己,他無法原諒自己。甜甜因他而死,玄老因他丟了條胳膊,他是魔鬼,他是地獄的魔鬼,他比從前那個驕奢淫逸的自己還要可怕,還要恐怖。”林霄狠狠的捶著胸口,沒命的奔跑,直到跑得再也跑不動,才停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無聲的痛哭。
玄子墨看著林霄跑遠的身影,微微歎了一口氣,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師傅說道:“唉,我又沒怪你,不就是丟了一條胳膊,不就是丟了一條胳膊。”說完撿起地上的胳膊向家走去。
第二天。
“紅旗一高再生事端,據知情人透露,紅旗一高有數名學生親眼看到數以萬計的蛇蟲鼠蟻莫名湧出,還有奇怪的南疆人士與一紅發男子打鬥,望各位居民關好門窗,謹慎小心。若有見到這二人一定要及時舉報,以免被其傷害。西海新聞駐地記者劉小莉報道。”
“玄老你說林霄能去哪兒啊?”
“我也不知道啊,師傅,師傅魔性大發,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戾氣,傷了我。上官甜甜又因他而死,所以受不住打擊跑掉了,真讓人擔心啊。”
坐在玄老對麵的人一身白裙,長長的頭隨性的紮起來,她來回的踱著步,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
“柳小姐,你剛從西藏回來先休息休息吧,師傅我會找的。你別把自己急壞了,師傅回來更要擔心了。”
“是是是,可,道理我懂,可我的心就是放心不下來。你說他會去哪兒呢?”柳白雙眉緊蹙,櫻唇緊咬,臉上的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而林霄這邊,他坐夠了,哭夠了,也不知道該去哪,“如此繁華西海,竟然沒有我林霄安身之處。”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自己的腳不知道何時走到了紅旗屯。他停了一會,慢慢向自己曾經居住的那處茅草房走去。
“吱噶”,門開了。灰塵借著月光呼的一下撲麵而來,嗆得林霄“咳咳咳”的直咳嗽。他試試燈,那盞破的不能再破的煤油燈早就壞了。還好這處房子自從狗蛋媽去世,就一直沒有賣掉。
他疲憊的躺在唯一的小床上,仰麵看著天花板,眼淚順著臉頰再一次噴湧。
“媽,我回來了。我好想您啊!我,我傷害了我最愛的人,我還砍了我徒弟的胳膊,一個深愛我的女孩因我而死,我還導致自己的父親而我成了植物人。媽,你說我是不是不該活在這世上?”
“媽,我——”說著說著,林霄控製不住的忘情大哭起來。
屋內靜悄悄的,除了灰塵,一切都沒有改變。林霄哭夠了起來摸摸這兒,摸摸那兒,拿起那隻豁口的小碗,突然淚又流了出來。
“媽,我好想你,我真的扛不住了,我,我真的不行,我完成不了什麼任務,我隻想快快樂樂的過著小日子。哪怕就像現在,哪怕還和這樣貧窮,哪怕一無所有。媽,你在聽嗎?”林霄邊哭邊自言自語。
突然,“吱吱吱”的聲音響起來,林霄抬頭一望,看到灶台下麵鑽出來一隻小老鼠。小老鼠看到滿身是血的林霄,驚慌的四下逃躥,一會就沒了影。
林霄慢慢的走過去,緩緩的掀開灶台,一隻已經被啃得不成樣子的硬饃靜靜的躺在裏麵,兩年的時間讓它變得又硬又黑,早就不能吃了。可林霄看到它的一刹那,淚水不可抑止的再次噴湧。
“媽,媽,媽媽!”
林霄手裏捏著這個隻剩下一瓶蓋的硬饃痛苦流涕。耳邊仿佛響起狗蛋媽溫暖的聲音:“兒啊,多吃點,別噎著啊,喝口水。”
“哈哈哈,我兒醒了,我兒沒死。我兒真是好樣的,都能往家裏賺錢了。”
“兒啊,貧窮不是罪過,犯了錯也沒關係,知錯要能改,浪子回頭金不換,金不換——”
林霄邊哭邊啃完了硬饃,茫然若失的雙眸漸漸清明起來。“是啊,媽媽雖然沒念過書,可她卻比任何一位教授更懂人生,是她讓我明白什麼叫親人,什麼叫愛。也是她讓我振作起來賺到第一桶金,更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動著自己冷漠的心,讓自己第一次懂得,家,就是哪怕什麼也沒有,卻可以溫暖心房的地方。”
“媽,我懂了,我會保重我自己,我會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我會好好的,會盡一切力量去彌補我的過錯,就像您說的那樣,浪子回頭----金不換。”這一宿,林霄帶著淚花沉沉睡去,卻是兩年來睡得最香最沉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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