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得喝多了,遠航。”
“我等你說願意的那一天,洛小夏。”遠航在喊洛小夏名字的時候,忽然變得冷峻起來,讓洛小夏心中一顫。
說罷,遠航一頭栽倒在洛小夏懷裏,好不容易洛小夏才把遠航扶起來,送回公寓。
場內的party還在繼續,今天是小夏班上一個法國女孩子的生日宴會,到場的人都穿的格外華麗,就連平時一向素顏示人的洛小夏也畫了一個鬼斧神工的妝。
“怎麼喝了這麼多?”嘉勳皺著眉頭,湊在遠航的臉上看著,“不過喝醉酒的遠航真是性感啊,睫毛真長。”說罷看了小夏一眼,偷偷笑。
此刻的遠航已經睡著了,胸口一起一伏,的確,今天的他穿了一身正式西裝,顯得成熟有型。這是他第一次穿的這麼正式,小夏也被小驚豔了一下,但由於太過熟悉,驚豔感也隻局限於短暫的5秒,就恢複了往日的理智。
小夏沒工夫搭理他,說,“下麵就煩勞你照顧他了哈,我走了。”
留下一臉錯愕的嘉勳,剛想把小夏拽回來照顧遠航,省的自己這個爛攤子,小夏已經關門離去。
“誒!這個女朋友,還好不是我的。”嘉勳萬幸的想著,“還是夏嵐會體貼人。”夏嵐是隔壁法語係的一個文靜小女生,他們在一年一度的社交晚會上剛認識不久。
回去的路上,小夏也不禁問自己,她會和遠航結婚嗎?她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距離她太遙遠。
遠航雖然看著睡著了,但還在半夢半醒之間,他清楚的聽見了小夏離去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讓他的心裏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抽空一樣,有些失落,想要去追,但又沒力氣起身。自從那一次在圖書館表白之後,小夏仿佛有點躲著他,之後遠航也不再提這事,兩人慢慢又恢複了先前的狀態,一起走路,一起吃飯,一起看書。法國的夏天不冷不熱,白天特別長,早上5點半天就亮了,有時候到晚上10點天還沒黑,街邊擁抱接吻的情侶並不介意旁人的目光,小夏和遠航很喜歡塞納河畔旁邊的一個西餐廳,西餐廳的主人是一位單身的老爺爺,他的妻子多年前就去世了,一直沒有再婚。到了更晚一點的時候,天黑了,西餐廳會變成私人酒會,西餐廳的設計整個都是透明的,透明的落地窗,水晶的吊燈,玻璃桌,觥籌交錯的屋內和屋外沐浴在甜蜜之中的情侶暈染出一種別樣的感覺,一天晚上,他們又路過了這家餐廳,夕陽斜撒在玻璃窗上,裏麵竟然沒有客人,隻有老爺爺一個人坐在桌上,麵前放了一個披薩,洛小夏不禁走進餐廳,原來今天是老爺爺妻子去世20周年,老爺爺今天不接待任何客人,今晚,是屬於他與他的回憶的。而與往常同樣的是,河邊的情侶依然羨煞旁人的親吻著,同樣是愛,隻是有的人愛著的人還在身邊,而有的人卻已不再。想到這裏,洛小夏不禁有點傷感,她輕聲道別老爺爺,默默走出餐廳。這時候,老爺爺忽然對他們說了一句,“年輕人,一定要幸福哦。“遠航朝老爺爺笑笑揮揮手,也隨小夏走出了餐廳,見小夏不再說話,想說點什麼活躍下氣氛,但不知怎麼地,鬼使神差,他竟然拉起了小夏的手,洛小夏楞了一下,沒有鬆開,任遠航這樣拉著她一起靜靜的走在塞納河畔,就這樣走著。
洛小夏就這樣成為了遠航的女朋友,正式的。
“航總,你醉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客戶總是喜歡喊遠航的名而不是姓,每次聽到這樣的稱呼,遠航總是覺得有點尷尬。
聽見醉了這個詞,遠航忽然一個寒顫,自從上次喝醉以後,小夏千叮嚀萬囑咐和他說如果再喝醉就不理他了,她可扛不動他這個醉鬼。眼前小夏的眼睛,鼻子,嘴忽然慢慢清晰成眼前的美女客戶,遠航這下徹底清醒了,不敢再喝,自嘲了地笑了一下。客戶見狀,以為遠航在朝她笑,也回了一個曖昧的表情,遠航更覺得尷尬,隻好起身說,不早了,趙小姐,我幫你叫個taxi吧,早日休息,明日再聯絡。
畢竟是國際性大牌公司,客戶也不是三流之輩,自有分寸,也知趣告別。遠航這下鬆了一口氣,沿途走向回家的路,順便讓巴黎的晚風清醒清醒自己。
仿佛洛小夏始終在身邊。這一條路如此熟悉,塞納河畔的夜景,自從他與小夏牽手以後,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他不願意送客戶的原因也是因為,他不想讓這份獨家的記憶被第三個人打擾。今晚的塞納河,尤為靜謐,因為是冬天了,萬物仿佛都沉寂了下來,光溜溜的路燈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注視著遠航路過的背影。唯獨不同的是,那家老爺爺開的西餐廳被轉讓給了一個胳膊紋身的男青年,風格也變成了嘻哈酒吧式,據說是因為老爺爺的身體不太好,之後就住進了養老社區。遠航也沒有再去吃過,隻是每一次路過,老爺爺當時的話都在他的耳邊回蕩,日久彌新,仿佛,成為了一種信仰。
他忽然做出了一個決定。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給洛小夏發一封問好郵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