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並不可笑,至少並不是完全可笑。”
王浩說:“基督教也好,佛教也好,道教也罷,甚至包括摩尼教那樣的教派,他們的總有一些值得讚揚的光輝教義,也有一些讓人想滅了他們可惡教義。”
“就像你,戰力滔天,也算不上壞人,但是卻把幾十萬舊人類置之死地。任何事物都要多樣性不是嗎?”
“多樣性?”皇甫雲重複了一邊這三個字,忽然似乎有所指的說:“新世界裏最近流行一種思想,表麵上從其他教派脫胎而來,追求自由,但是骨子裏非常的散漫,其實是一種無政府主義,要知道無限製的自由,還不如專製。”
王浩淡淡的說:“為自己的人生做出選擇,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力,無論這種選擇的結果如何,去承受自己選擇所帶來的結果,這是一個人最基本的義務。在我看來,這種權力和義務加在一起構成了自由。而作為管理者,需要做的則是去製定選擇與結果之間的關係,並且一絲不苟的維護這種關係。”
皇甫雲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
“自由這種事,見仁見智,如果我要強行改變你的觀點,你又會說我剝奪了你選擇的自由。就像你說的,每個人有選擇的權力,所以我選擇了這條路。”皇甫雲搖頭笑了笑。
王浩也笑了,他指著皇甫雲的脊梁說道:“如果你單純的告訴我,你就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出賣了幾十萬人,我雖然會痛恨你,也許有朝一日會來和你拚命,但是我會讚同你,甚至佩服你!”
“如果當初你在我的位置上,你就眼睜睜的看著義勇軍實力日微,然後被消滅?”
“問題是我並不在你的位置上。這種假設毫無意義。我隻能告訴你我不會這麼做。”王浩說。
“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放在你身上接過肯定也不一樣。”皇甫雲點了點頭,問道:“那你怎麼看鎮海城的存在?這個城市裏八十萬人口,有70%都是來自於義勇軍的舊部,似乎這個城市目前的現狀,已經足夠推翻你剛才所有的話。”
“事實勝於雄辯,不是嗎?”談到鎮海城,皇甫雲也頗為放鬆。
“看起來很美。”王浩點點頭:“我不得不承認,鎮海城已經成為了東方世界舊人類的最後一塊樂園淨土,八十萬人的規模,也足以讓一個種群繁衍下去。”
“哦?可是你也知道,如果我當年不那麼做,就不會有鎮海城的存在。”皇甫雲問道。
“是的,但是這裏的人本質上和那些被豢養起來的血奴有區別嗎?”王浩指著鎮海城的方向:“他們中絕大部分人終身不敢出鎮海城一步,必須定期為新人類提供血液,隻不過豢養的圈子大了一些,提供的血液少了一些而已。”
“量變引發質變。”皇甫雲說。
“嗯,也許吧,就算他們和血奴有區別,可是你這種穩定的環境是怎麼來的?我可以斷言,用不了多久,或許是二三十年,或許是十年八年,你的鎮海城模式必然走向毀滅。”
“說來聽聽?”皇甫雲似乎對於自己苦心營造的鎮海城模式中可能存在的漏洞頗有興趣。
“鎮海城的存在是基於兩個原因。”
王浩稍微理了理思路,繼續說道:“第一,是你和整個鎮海侯府的強大武力威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鎮海侯府的真實實力,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大公爵,或許能和王爵對抗也說不定。也就說,即便是一位帝國王者傾盡全力攻擊,也未必拿的下鎮海城,最多是兩敗俱傷。而你的個人實力,雖然我沒有見過那些公爵親王,但是我相信,整個華夏帝國裏沒人願意跟你玩命。”
皇甫雲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第二,鎮海城自治,但是是承認新人類統治的,並且每個月為新人類提供幾十噸血液,雖然不多,但是一個長期的血液來源。”
“但是連我都知道新人類的血液供給越來越稀缺。沒有計劃的大肆捕殺舊人類,以及二者的天敵關係,新人類高等貴族各自為政,導致了舊人類數量必然隻會不斷的減少,一旦血液供給低道了一個臨界點,世界上沒血液的時候,新人類很自然會想起你的這八十萬子民,到時候,鎮海城裏的人的下場不言而喻。”
“可是還有我在呢?誰敢來放肆?”
王浩微微皺眉,皇甫雲似乎越說越顯得幼稚了,問的話完全不像一個身居高位的家夥應該問的,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啊。
不過王浩還是說道:“他們不來,是因為沒有一家有把握單獨和你作戰,就算贏了也會實力大損,被別人撿了便宜,趁虛而入。可是真到了連貴族都喝不上血的那一天,難道他們不會聯手?真有那一天的話,恐怕連夢的母親都不會站在你這一邊。所以我會說,無論你怎麼努力,你這條路的盡頭,必然是通向毀滅。”
“鎮海侯爺,你確定你可以抵抗全世界新人類高手嗎?”王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