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哽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金蓮哭道:“我知道你心裏恨我,是我對不起你,我這樣的鬼樣,投胎無望,隻能做個孤魂野鬼,你說我還有什麼盼頭?幹脆你就殺了我,讓我永世不能超生,我也算是還了你對我的恩情了!”
她哭得不能自已。
張麻子瞪大了眼睛,一拉我的胳膊,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做出了殺金蓮的動作。
這種情況,我怎麼能殺她?
金蓮說:“誰?是誰在旁邊?”
張麻子冷冰冰說:“是我,張麻子。”
金蓮說:“原來是張兄弟,真想不到,在這裏也能遇見你,你在這陰曹地府是人物了,我們高攀不起的了。”
說著,金蓮往後退了幾步。她沒有頭的身體朝著投胎門張望著,似乎能看見那就是她的希望和方向。
張麻子冷冰冰說:“什麼高攀不高攀,進了這鬼門關,咱們都一樣,都沒了人樣,誰還能嫌棄誰啊?”
明顯看出來,張麻子對金蓮沒好感。
本來他對女人就不來電,對這樣敢弑夫的女人更是沒有好感,他煩躁地是我猶猶豫豫,說好了的事情又變卦,讓他做惡人。
我說:“金蓮,你休要胡說。張大哥是好人。”
金蓮尖銳地說:“好人?你別打量著我看不到,我的感覺可靈著呢,你們倆這一身殺氣地來尋我,敢情是拎著刀和斧頭來尋我命的了,武大,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分辨說:“金蓮,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哪裏有刀和斧頭,就是張哥,也隻是拎著一個頭。”
金蓮慢慢說:“一個頭?”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甜美起來,慢慢朝我靠過來,“瞧你,武大,還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她摸索著想靠向張麻子,張麻子嫌棄地退了一步,他見我心思動搖,早就不想繼續待下去了。
張麻子說:“武大,兄弟我先走一步了,有緣再會!”
金蓮急急地撞向他,說:“不能走!”
她迅速撞向張麻子,搶走了張麻子手裏的豬頭,“哈哈”狂笑起來,惡狠狠轉向我說:“武大,我曉得你來是想要我的命,我能讓你這樣得逞麼?有了頭,我還愁不能投胎嗎,哈哈哈哈……”
她迅速奔向投胎門,拎著一個豬頭,消失在我們視線裏。
我和張麻子麵麵相覷。
我小聲說:“張兄弟,真是過意不去,你的豬頭……”
我搓著手說:“這可怎麼好,她拎得是豬頭啊,這投胎出去,變成啥了?”
張麻子說:“這不簡單,人頭豬腦嘛。”
我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是個什麼樣的。
張麻子瞪眼說:“要不是看你可憐,我真想把你這個記吃不記打的豬打得永不超生,來之前說的好好的,見了娼婦就全忘光了,你忘了你兄弟為你受的苦了?!你個沒出息的!”
一番話說得我臉燥紅。
我為我這樣的軟弱和無能感到羞恥!
我鼓起勇氣說:“張兄弟,我下輩子投胎,一定要活得像模像樣的!”
張麻子“哼”了一聲,說:“算了吧,就你這德性,我的豬都比你強幾分!”
我立誓說:“下輩子,我要叫金蓮舍生忘死的跟著我,治不了這個小娼婦,我枉為武二的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