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路上,看著車來車往,一陣陣的虛脫感朝腦袋上衝,突然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了,睜眼就看到瑪麗蘇焦急地守在我旁邊。
瑪麗蘇見我醒來,鬆了一口氣,說:“咪咪,醫生說你貧血很厲害,別人把你送來醫院了,我接到電話就來了。你猜怎麼著?”
她被化妝品弄得葷七素八的臉上呈現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咱倆連血型都一樣哎,我也是O型血,你說巧不巧?”
我有氣無力地看著她,這傻缺,什麼事都能讓她高高興興的,真羨慕她活得這麼簡單。想到我的那攤子爛事,我感覺我身上血都被貧幹了。
瑪麗蘇神神秘秘地說:“哎,咪咪,跟你說個秘密。”
我說:“啥秘密啊,武大把他爸的銀行卡密碼告訴你了啊。”
瑪麗蘇撇撇嘴,說:“老娘不想伺候那傻子了,那錢賺的我一點也不開心,我每天在醫院,那傻子就傻不愣登的坐在床上發呆,定在那兒跟雕像一樣,一動不動能坐幾個小時。”
我說:“他恢複得怎麼樣了?”
瑪麗蘇說:“誰知道啊,醫生總是說,觀察觀察,窮人賤命,富貴人得富貴病。”
我歎口氣,說:“馬麗,你好好對他吧,他這樣的病,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掛了,人一死,還有什麼可說的,死了就一切都over了。”
最近事事不順,情緒好像都不對了,總是容易傷感,看什麼事都是灰蒙蒙的,不是想到生,就是想到死。
瑪麗蘇說:“他有什麼好遺憾的?他過的那日子,生個病就等於是享福,一堆人跟著他,伺候他吃喝拉撒,我倆活得好好的,哪有他那樣的待遇?咪咪,我跟你說,人生在世,行樂及時,一旦死了,下次投胎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她搔首弄姿的把一隻手伸到我的麵前,五指分開。她的手指很漂亮,很修長,就像文學裏形容的,根根像蔥。
以前我總也不明白,為什麼古文裏形容女子的手指漂亮像蔥尖,看到瑪麗蘇的指尖,我就知道了,真是根根手指圓滾滾像蔥段,十指尖尖像蔥尖。
美得叫人嫉妒。
再看看我自己的手,粗、黑,典型的勞動人民的手。難怪沒有男人願意跟我交往,換做是我,我也不想牽這樣一雙手。
可是,我卻被人平白無故的套上了小三的頭銜,還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真是叫我心神俱焚!
瑪麗蘇見我垂頭喪氣的,說:“咪咪,我又開始談戀愛了。”
我說:“談就談唄。做什麼工作的,這次不是保鏢吧,難道是保潔?”
瑪麗蘇嬌笑著伏在我身上,講述了她的春色滿園的愛情故事。
那晚,一個被孤單、寂寞以及各種莫名情緒環繞的妙齡女郎,孤身一身坐在酒吧裏,聽著傷感的音樂,看著煙雨蒙蒙的夜晚,由不得淚水漣漣,自憐自怨起來。
而酒吧的角落裏,一雙炙熱火熱的眼睛,一直都在打量她,從頭到腳、到指尖地打量著她,然後,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到了她的身邊,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擦掉了她眼角的淚水,把她帶到了一個賓館的床上。
瑪麗蘇嗤嗤地笑了起來,糾正說:“不是床上,是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