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隻是一座死城?進去之後,除了建築,什麼都沒有?
越是好奇,他就越是想進去看一看。
“不管有沒有人,先進去,找個屋子,睡一個安穩覺,等沙塵暴過去後,再行上路。”
心裏這樣想著,易陽已經走到了城門口。
他看到城門口有很多駱駝散亂的腳印,沙漠之地的交通工具一律都是駱駝,這一點毋庸置疑,他越發確定城池有居民活動了,於是他大步推開城門,一進去就察覺到了幾道錯愕的目光。
“是你們……”
易陽一抬頭,目光就忽然凝固了,然後微微眯起。
他已經認出了同樣待在城門口的這些人,居然是當初自己剛進入沙漠時偶遇的那群商隊,為首之人仍然是當初的紅衣女子,隻是二十多天過去,容貌不變,但肌膚卻被曬得有些黝黑了。
易陽注意到,這行商隊原本有二十多人,現在卻隻有十多人了,貨物似乎也少了些,大沙漠雖然環境惡劣,可卻不足以讓輜重準備齊全的商隊死去半數人,看他們行動不變,是遭遇什麼了嗎?
“怎麼是你?”柳紅奕愣了一愣,不可置信的失聲驚呼。
她身後的福伯也走上前,神色間一片驚訝,歎道:“老夫萬萬沒想到,年輕人,你居然還活著。”
易陽對著他們一拱手,微笑道:“在下也萬萬沒想到還能見到各位,實在冥冥之中的巧合。”
“莫非少俠你也跟老夫一樣遭遇了歹人毒手?”福伯沉聲說著,不知不覺他已經對易陽改變了稱呼,既然這年輕人能夠單憑一個人的力量走完沙漠的大部分路程,隻能說明他真的不簡單,這樣的青年,柳府一定要結交,大大的結交。
“歹人?”易陽一怔,旋即偏頭一看生下來的十多人,心中恍然,難怪他們會這樣狼狽,原來是遇到了傳說中的沙匪,隻是沙匪一般都隻在沙漠邊緣地帶作亂,從不涉險進入沙漠中心,為何這次又破例深入了呢?莫非福伯這些人的貨物不簡單,所以引發專門攔道搶劫?
心裏這樣胡亂想著,易陽不動聲色的笑道:“非也,在下見起了微風,雲卷雲舒,沙塵揚起,曾對沙漠環境有過初步了解,判定是大沙塵暴的預兆,所以進城避個難,若非如此,隻怕在下一路南下不停留,也見不著諸位了。”
福伯聽完一愣,旋即臉上露出後怕,歎道:“少俠果然聰慧過人,這次老夫被沙匪追得急,未曾觀察環境形勢,倘若不是躲無可躲,老夫是斷然不會進入城中的……老夫慚愧,險些又害死兄弟了。”
易陽搖頭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柳紅奕眨眨眼,看著眼前的這人,雖然二十天過去,對方的衣裳已有些發舊破爛,但整個人的氣度卻沒絲毫的轉變,越發沉穩,甚至連肌膚都未曾被曬黑。她心中十分震驚,和福伯打了個眼勢,疑惑的問易陽道:“你……你沒有水和糧食,是怎麼在沙漠中生存了這麼多天的?”
“不瞞姑娘,在下有水和幹糧。”易陽笑著,他對眼前這稍有心機的小姑娘倒沒什麼惡感,任何勢力都有招攬人才的想法,他並不覺得奇怪,反而覺得這姑娘有趣,有情有義,所以如實說了。
柳紅奕上上下下打量著易陽,神色更加困惑了,詢問道:“可是……我沒看見你哪裏有行囊啊。”
易陽聞言微微皺眉,柳紅奕的問題倒沒什麼重要,但納元袋並不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詳細說明。這時候福伯悄悄拉住還要往下發問的柳紅奕,微笑著道:“既如此,那不如我們一起結個伴,接下來還有半個月路程,彼此間有個照應。”
易陽微一沉吟,便是點頭答應了:“那好,我們還是尋尋此地有沒有居民,天色已晚,找個屋子避避沙塵暴,度過今晚,再行上路。”
人生地不熟,誰也無法預知這城池裏有什麼,這城池裏安靜可怕,易陽不放心一個人一個人分開去尋找,於是他和柳紅奕、福伯三人一商議,決定派兩人一組分開,前往一家一戶叫門。
“有人嗎?”
“有人在的話,麻煩開開門好嗎?”
“我們是過路的商戶,想要留宿,並無惡意——”
“……”
經過連番幾次的叫門,結果跟大家預料的差不多,這是一座死城,並無居民,甚至角落裏連老鼠都找不到,生機斷絕,看不到生命的痕跡。
也沒有水。
易陽站在一口幹枯的井口旁,目光看著井裏,搖頭道:“這裏什麼都沒有,今晚水和幹糧要自備。”
一旁的柳紅奕點頭,說道:“這是自然,死城即便有水有糧食也無人敢使用,就怕有毒。我們輜重還夠,隻要能度過今晚的沙塵暴就好……”
她稍微一遲疑,看著易陽,接著往下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