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秦玥也不得不佩服大堂哥的胸襟。
她自己因為沈瑾的事對秦家耿耿於懷,是不打算幫他們維護家族利益的,不落井下石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秦珈秦璐由此越發地親近秦瑜和秦琬,反而無形中將秦玥孤立了。
是啊,她如今盛名在外,又智者多妖,跟她作對自然沒好下場,可是想跟她做好姐妹也覺得高不可攀,倒不如與同類人走得近些。
秦玥不以為意,逗著身邊的好姐兒說話。
好姐兒是極喜歡她的,卻謹記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隻敢悄悄地跟她咬耳朵說話,不時拿眼瞟一下那邊的帷幕。
她是害怕母親聽到了會訓她。
表麵看起來,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秦國公稍稍吃了一些就退了席,這樣沒有兒子隻有孫子的家宴讓他心裏到底有幾分感傷,想著兒子們一下子死了三個,不是不心痛的,可是再心痛又能如何,以他的高齡,就算再納十房八房小妾,也鐵定生不出兒子了。
哎!好歹還有曄兒!
秦國公負手在外麵遊廊裏走了一陣,慢慢悠悠就往靜宜院裏去了。
桌上唯一的長輩離開,自然讓幾個少年輕鬆自在許多。
秦銃和秦銳兩個打從十歲那年入了榮南書院就很少回來。眼下久別見到兩位堂哥,先是有些生疏,這會兒祖父一走,兄弟幾個很快打成一片,互相說著各自的朋友和經曆,就連庶出的秦春和秦素也不顯得拘謹,說話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笑鬧聲宣染出青春的活力。
婦人那一桌老太太也並沒吃得太久,在秦國公離開後就讓劉嬤嬤扶著走開,也不知是回了靜宜院還是去找國公爺商量事情。
江氏放心不下還在酣睡的小安安,端了茶水敬過在場的妯娌,又到女孩子這邊來看過女兒才匆匆回去。
她這一走段氏和宋氏就開始咬耳朵。
戚氏覺得尷尬,便借故照看女兒來了孩子們這一桌。
“玥兒,快過來!哦額…”
秦玥聽出這是三哥秦銃的聲音,便“誒”地應了,起身往帷幕那邊走去。
秦瑜忍不住皺了眉,提醒她:“五妹妹,別去,他們在喝酒呢!”
也不知誰先起的頭,這會兒幾個少年真的在拚酒。
就連年紀最小的秦素,也淺嚐了一口,立時辣得滿臉通紅,連喝了好幾口茶水才將那股子辛辣勉強壓下。
戚氏雖然也擔心兒子醉酒,畢竟春哥兒也就比素哥兒大一歲,可她想著沒爹的孩子早獨立,便也狠狠心不去阻止。
秦玥自然不會聽大堂姐的勸,不過也還是回頭說了一句,“沒事,我過去看看!”
秦珈有些不耐地道:“大姐,你管她做甚?咱們這個五妹妹,主意大著呢!”
秦瑜想想也是,便不再勸了。
秦玥過去的時候,酒量不好的秦銳已經喝趴在桌上,嘴裏還在嚷嚷著“我沒醉,我還要喝”等等言語。
榮南書院管得很嚴,平素自然不準學子們酗酒,隻偶爾過年過節才允許喝一點,那也是限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