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
秦玥尤其不願去想那些過往,可是前世因,後世果,她現今就算不想理會,仿佛也不能了。
誰叫她打從皇後娘娘回府省親開始,就趟進了這些渾水裏?
既然趟了進來,又怎能輕易不染塵埃地退走?
正感歎間,青櫻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麵上神情有些慌張,“小姐,不好了!咱們後院的井水裏被人下了毒——”
“怎麼回事?”燕淵幾步衝到青櫻麵前,連忙問道。
緊跟在青櫻身後的六月急忙站出來稟道:“下的是砒、霜,幸虧發現得早,奴婢已經讓人過去清理了,但那口井裏的水肯定不能再喝了。可關鍵是這客棧裏隻有那一口井,咱們……”
六月皺著眉,抬頭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一眼燕公子,才接著道:“咱們現在要用水,隻得到外麵的水井裏去打,那樣咱們出入客棧的次數就要頻繁得多,敵人想要摸進來,也容易得多。”
秦玥不由變了臉色。
沒想到蕭潛連這樣的陰招也使得出,隻是他怎地就那麼神通廣大,能夠在防範嚴密的客棧後院裏下毒。那砒、霜到底怎麼放進去的?難道又是內奸下的手?
燕淵也沉著一張臉,接連問了六月一些細節,便讓她先行退下,自己在屋裏慢慢走了一圈,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衝出房門,往後院方向去了。
秦玥哪裏還坐得住,緊跟在他身後也去了後院。
守在門口的六月見了這陣仗,連忙也跟了自家小姐過去。
自從來到客棧,秦玥還從來沒有踏進過後院。畢竟後院是店主夫妻倆日常起居的地方,她作為客人當然不便打擾。倒是青櫻和六月來來去去的回數多,要幫著打理飲食起居嘛。
燕淵仿若也是第一次踏進後院,有些感慨地撫了撫那道陳舊而斑駁的木門,旁邊灰樸樸的牆上還掛著一柄彎刀,刀鞘已經布滿鐵鏽,顯然已經多年未曾使用過了。
燕淵伸手摘下那把彎刀,拿在手裏看了看又掛了回去,稍一躊躕就熟門熟路地來到那口被下了砒、霜的古井旁邊。
此時秦次和秦雨兩個正在清理裏麵的井水,井水已經見底,顯然清理得差不多了。
燕淵將兩人叫了上來,自己卻沿著井壁飛身而下。
從井口到井底,少說也有二三丈深。秦玥站到井口邊沿,也僅能看到底下一點模糊的人影,剛一開口說話,回聲就“昂昂昂”的特別響亮。
秦次忙將底下的情況對自家小姐說了。
秦玥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隻得靜靜地站在那裏等消息。
燕淵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那麼著急忙慌地下井去查究竟。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工夫,燕淵便從井底爬了出來,先是呼出一口長氣,然後又歎了口氣,最後苦笑道:“果然不出所料,這口井裏的水源並不是從地底下滲出來的,而是從上遊的那條小溪裏流進來的。他們直接在那條小溪裏下的毒,隻怕不止是咱們客棧,這鎮上大多數住戶都受了牽連。”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秦玥駭得臉色都變了,說話的聲音也忍不住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