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秦玥並不想跟他爭辯。
她叫青櫻進來收拾了屋子,又重新上了新茶。
屋外空氣清新,花香飄溢,鳥雀“嘰嘰喳喳”地叫得正歡,春意濃得如少女的情思,纏綿不絕。
秦三爺發作一番,也漸漸冷靜下來,就著女兒沏好的茶水,猛喝了一大口,這才長長歎了口氣,說道:“玥兒,不是為父的非要說你,實在是這次的事鬧得影響太不好了。”
“父親,或許都是女兒的錯吧,還請父親多多包涵,也請父親好好照顧母親和安安。女兒……這兩天……就要出門了。”
秦玥本來是打算不辭而別的,剛才寫好的書信裏,除了給宮裏皇上的,還有
就是給秦三爺和江氏的。現在她改變主意了,還是當麵向父親明說得好。
秦三爺聽了大吃一驚,“怎麼?生爹的氣了?好好的做什麼要出門?”
“您也知道,現在同州軍情緊急,形勢複雜。如果不能將胡人阻在同州城外,那京城就危險了。”
“你也知道危險,那你還去?再說了,你一個小孩子,去了有什麼用?”秦三爺真是急了,滿臉漲得通紅,連脖子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
秦玥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慢慢說道:“外敵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己人出了問題。所以,皇上才秘密派了我去查這件事。”
“父親應該曉得的,我雖然是個孩子,可卻是個早慧的孩子,處理事情的能力並不比成年人差。也正因為我是個孩子,才不會引起各方人馬的注意,也才最有機會查探到真相。”
“你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秦三爺眼睛瞪得渾圓,滿臉不敢置信的神情,忍不住直起身,雙手撐在桌麵,死死盯著對麵說這話的女孩子。
秦玥有些心虛。
她這話算得上是欺君了。皇上如果知道她要去同州,肯定不會同意,更不可能讓她去查什麼內奸了。
隻是如果不這樣說,父親也不會讓她去。
以父親的性格,他也絕對不會馬上去找皇上對質。
“父親,我已經想過了,既然得罪了蕭統領,留在京城肯定會招人閑話,倒不如離京避避風頭……”
“那也沒必要去同州啊!”
“剛才說了,這是皇上的意思。”
左右已經欺君了,就欺個徹底吧。
秦玥半點惶恐也沒有,說得理所當然,“父親應該相信皇上的決斷,也應該相信我,女兒就算成不了什麼事兒,自保還是有餘的。”
到了此時,秦三爺已知再勸也無濟於事,隻好艱難點了點頭。
前世沈瑾與那時的秦三公子雖然打交道不多,但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這人性子綿軟,遇事優柔寡斷,並不是個性格堅韌的人。
今生有緣做了父女,他也的確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可在秦玥心裏,始終是有隔閡的,對他很難像對江氏那樣掏心掏肺的好,更多時候仍然習慣性地與他平等對話。
秦三爺當然不會想到女兒心裏的彎彎繞繞。女兒幼年時在別院比在國公府裏呆的時間多得多,他又因為公事繁忙的緣故,也甚少與女兒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