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與蕭潛一黨究竟有沒有關係?又是怎樣的關係?
秦玥一時拿不定主意,此次到底是偷偷地跟去大嶽山還是坐鎮京城。
當然,外人根本不會在意一個六歲小女孩的想法。
秦媛卻並不這麼想。
私心裏,她是希望五妹妹離開秦府,甚至惡毒地詛咒她死在外麵的。至於五妹妹對蘇姨娘的恩情,她會適時地還給三房,卻不是還給五妹妹本人。
江氏對這一切蒙在鼓裏。為著給秦家添丁,她自己也竭力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心隻盼著肚子的孩子平安生下。
玥兒雖然還小,可看著她這些日子打理文馨院,竟是幹得不錯,便也漸漸放了心。
這些天裏,底下的丫鬟婆子們個個謹言慎行,生怕三太太聽到什麼風聲受了驚嚇落了胎,那她們的小命也就玩完了。
沒曾想,五小姐禦下的手段竟是比三太太還老練。
與秦府裏的風平浪靜不同,京城富貴坊的一幢大宅裏,鳳七麵如死灰,像一灘爛泥一般癱在地上,麵前堆了無數個空空的酒壇,雙目無神地盯著頂上的橫梁,嘴裏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原本一切都算計得天衣無縫,卻沒想一夕之間就全變了樣。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鳳琛,不,不可能是他!他雖是皇帝,卻沒有那麼淩厲的手段。當年如果不是靠著那些女人們幫他,他根本無法坐上那個位置!
會不會是蕭潛?
這個人名從他腦海裏一出現,鳳七就變了臉色。
綾兒,綾兒當年就是死在他的手下。可憐的綾兒,還有肚子裏的孩子,一屍兩命哪!
蕭潛,我與你的仇恨不共戴天!此生不死不休!
莫明地,鳳七將這筆賬算到了蕭潛身上!
新仇舊恨,使得鳳七差點失去理智,雙眼裏像要噴出火來,一口鮮血驀地噴出,他慌忙伸手去擦,卻不小心碰倒麵前的酒壇,酒壇瞬間炸開,碎片飛得到處都是。
鳳七的手被割了好幾道口子,刺骨的痛意讓他終於清醒過來。
守在外麵的仆從聽到動靜,慌忙推門進來。
鳳七慢慢站起身,右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若無其事地揮手道:“莫要聲張,把屋裏收拾一下!本王去去就來!”說著極其淡定地撕下衣衫一角,包住手上的傷口,然後轉身大步出了書房。
與此同時,蕭府的書房裏,世子爺重重一拳擊在麵前的書案上,立時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震得翻飛,墨汁濺到他白色的衣衫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蕭潛狠狠咬著下唇,手裏的拳頭依然握得死緊,眸子裏更是閃著陰霾的光芒。
到底是誰!是誰壞了老子的好事!
原是想徹底毀了江家,卻沒想中途出了亂子。收羅的江家謀逆的證據不翼而飛,更是折了幾個重要的暗人,卻連對方的底細都沒有摸到。
不會是皇上幹的?皇上喜歡陽謀,不屑使用這種陰私的手段。
做了多年的皇上心腹,他對皇上比對自個兒還要了解。想著深宮裏那個心愛的人兒,說不定此刻正在鳳琛的懷裏嬌嗔喘息,心裏就止不住地湧起難言的痛楚和憤怒!
這一切都是我的,我一定要拿回來!
蕭潛猜得不錯,皇上此時的確歇在貴/妃娘娘的宮裏。不過並不是他想象得那樣翻/雲覆雨,而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皇上也是人,也有扛不住的時候,這些日子裏承受了太多的壓力,使得他筋疲力盡,哪裏還有心思做那些歡樂的事情?
蕭貴妃望著床榻上那個偉岸的男子,心裏有慶幸也有失望。
阿兄讓她莫要與皇上生分,可也不喜歡她跟皇上一起做那些羞羞的事情。這真的好難!
皇上十天半月才來她宮裏一趟,如果不是自己主動,皇上幾乎不會動她。事後也總是悶頭大睡,宣少跟她有言語上的溝通。
比起阿兄的熱情,皇上就像一頭沉默的公牛。可自己似乎對這頭公牛動了真情……竟是比期待阿兄更迫切地期待他的到來!